過了半響,他說:「其他人出去,窈窈暫且回主樓,歸一留下。」
林忠盡職盡責為江之賢添茶,江弘義則帶領陳窈出了門。
只剩父子二人,朱雀廳顯得空曠寂寥。
「父、父親,有什麼事?」
「馬伯松這麼多年就教了你這些?」
「什、什麼?」江歸一紅著眼。
江之賢淡淡瞥去一眼,可以從微表情品出絲嫌棄。像不忍直視,他低頭整理肅黑西裝的衣襟,「別裝了,你小時候雖然也是哭啼啼的戲精,但挨揍只會找那堆破螞蟻詛咒你老子,不會找母親告狀。」
江歸一:「......」
沉默幾秒。
「這樣啊。」江歸一靠進寬大的扶手椅,暗金色的方巾搭配他金箔色的瞳孔,表情恢復慣常的冷漠與盛氣凌人的倨傲,「那您不拆穿的目的,是將計就計利用我剝奪那些老傢伙手中的權利?」
江之賢毫不掩飾冷笑一聲,「年紀大了給自己找點樂子,畢竟太久沒看見你哭得像斷奶的小公主,有點懷念。」
「......」
他扔了根雪茄過去,單刀直入,「你們這輩我不會用聯姻為江家鋪路,但陳窈不適合留身邊,別想了。」
江歸一長臂左伸,從方幾拿火柴盒,熟稔地甩開抽盒,捻出根火柴劃開火焰,慢慢烤著雪茄前段,「所以您要殺了她。」
「你們昏迷期間,如果我想取她性命,她回不了國。」
他眯著眼吸了口雪茄,「那為什麼?」
江之賢如今的身份地位有些複雜的情感無法宣之於口。他話鋒一轉,「你倒為她付出不少心思,我沒想到那層假身份後是位犯罪天才。」
哪怕真相隱藏再深,江家也有辦法掘地三尺挖出,只要它存在過。
江歸一略微偏頭,指骨敲著臉頰,笑著說:「您誤會了,陳窈只是是塊修煉成精的小蛋糕,就算有壞心思,攻擊人也是用糖豆和奶油,不懼任何威脅性。」
「........................」
江之賢氣得血壓上升,抄起茶杯砸過去,雖然被躲開,但不妨礙他劈頭蓋臉地咆哮:「我看你腦子是被螞蟻啃壞了!談個戀愛談出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幻覺,簡直和網絡上那群盲目愚昧的螻蟻一樣愚蠢,再露出這種蠢表情老子馬上斃了你!」
「注意素質。」江歸一輕拂西裝的水漬,淡定地說:「從小到大,您想斃了我不止一兩回。」
江之賢心想,要不是你從小就不像個正常人我會這樣嗎?
他扶著額頭,緩了緩,想到之前在陳窈家看到的那本《天生變態狂》。
「預知天氣,利用雨水打濕掩在父親口鼻的餐巾紙使其窒息身亡;進入看守所利用人的不平衡的心理製造正當防衛的假象;出看守所前用鋁箔紙加熱把玻璃變成鏡子,利用光反射製造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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