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啊,這是我付出的代價,走上這條路就再也不能回頭。」
這漫長歲月的棋局,沒有真正的執棋人,每個人皆是王座之下的棋子。
他憎恨那麼久,勾心鬥角那麼年,琢磨每個人的心理,總算結束了。
江之賢大笑,笑著笑著,眼淚流到一日蒼老的臉,「而我終於可以休息了。」
他閉眼,想起很多年少時光,想起自己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最愛的人,最好的兄弟都在身邊。
悔嗎?
他仿佛看見戲台之上的青衣,那雙丹鳳眼真是顧盼生輝啊,美得他一瞬間就停止了呼吸。
滴——滴——
「電擊準備!」
醫生護士衝進來,被保鏢攔在外面的仇舒悅跌跌撞撞撲到江之賢身上,哭得聲嘶力竭,那簡直是悽厲的哀鳴。
「患者已失去生命特徵,請您節哀。」
仇舒悅怔了一瞬,抓起床頭櫃的水果刀決絕地刺向自己脖子的動脈。
她刺得那樣深那樣快,誰都沒反應過來。
護士驚聲尖叫,頓時病房轟鬧喧雜,哭聲一串接著一串。
江歸一什麼都聽不見了,也沒有掉一滴眼淚,沉默地走出病房。如同當年走出火場,如同這麼多年走過荊棘。
他似乎看見了匆匆趕來的甄佩文,或是穿著戲服的酈沛白,也許沒有,他不記得自已怎麼回到榆寧,怎麼和曾經的江之賢一樣站在最高處,眺望江家那棵百年大樹。
恨的人都死了,不恨的人也死了。
具具屍體堆積,無名的,有名的。
到頭來只有自己一個人。
原來這位置這麼孤單。
大雪封山,沉重的白色皚皚。最後一群飛鳥離開高牆,飛向遠方綿延的萬水千山。
而他被束之高閣,困在這一隅。
唯一想留住的人,眉眼在心裡越來越清晰,成為不滅的幻影,無法割捨無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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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賢死後,葬禮空前絕後的盛大,國內、全世界的黑色家族趕來南楚,街道圍堵得水泄不通,一束一束的花哀悼或祭奠,讓人分不清虛情假意。
江歸一操辦大局,全程面無表情。眾人都說江二爺涼薄到極致,果真天生壞種。
江歸一無所謂,他的眼神越來越冷,裡面的冰霜終年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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