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舞池爆炸般,人頭攢動,玩客一窩蜂跳起來搶從天而降的人民幣,音樂進入高潮,咚、咚、咚,射頻燈光穿梭,各處燈球、玻璃酒瓶,以及紙鈔微妙的反光,形成一個絢麗的光影漩渦,飛速上升的高溫將欲望烹飪鼎沸。
江歸一手肘撐在欄杆,垂著眼瞼,欣賞紙醉金迷的場面。還是南楚第一紈絝時,他經常這麼玩。
漸漸的,因為利益沖昏頭腦的人們開始叫罵,廝殺搏鬥。
他嘴角上勾,那是極為惡劣玩味的笑,忽地又平直抿成一條線。
一切索然無味因為誰,他一清二楚,於是憤怒地踢欄杆,踢得乓乓響。
雙胞胎和江家鷹犬們一看,面面相覷,明白他們家首領又又又失戀了。
之前渝水巡邏親自體驗三連爆的人說:
「我就納悶了,老大這配置要什么女人不行,非要栽那禍害身上……」
「不想做苦力就閉嘴!」聞確視線樓上樓下來迴轉悠,無奈扶額,「叫安保隊點場,避免踩踏事件。再叫上頭的人注意二爺。」
「我操了!那女人真的!唉!」
而樓上地面一片狼籍,江歸一陷在沙發,喧囂狂歡的盛宴讓他體內的失重感更加明顯,就像不停下墜,下墜,而在這過程無可依附束手無策。
他摸索手機,注視屏幕,打電話給陳窈。
掛掉三次,到第四次才接通,她不耐煩地說:「江歸一,這就是你所謂的報復?」
江歸一沒說話,她說不講話就掛了,他問,「麼麼,你是不是也在報復我?」
沉默的時間,江歸一心臟疼得發慌,他毫無辦法,只好灌了一大口酒讓胃腑灼燒刺痛取代心痛。
「江頌竹找你了。」
她一語點破。
「嗯。」他扶著額頭,壓住泛紅的眼,「我琢磨了,你報復他的理由,回想自己做的事,你肯定記恨到死。可如果當初沒拆穿你,你不會進看守所,更不會因為報復進江家,那我們就不可能相遇。那我該怎麼辦?這本身就是悖論,本來就不公平。」
「之前一直覺得你說我和江烏龜是兩個人是扯淡。憑什麼那時我可以愛你,現在不行。但我現在覺得又有幾分道理,畢竟他對你來說是好人,而我是徹頭徹尾的壞人。但我變不回去了,麼麼,我變不回去了。」
過去的兩個的自我對峙,現在的自我像被拋棄在原地般無助。江歸一語聲終是哽咽,「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我就不該出巴瑤族。」
陳窈似乎輕輕嘆息了聲,「不可能,你喝多了。」
「是,我喝多了。」江歸一苦澀地笑,「所以我現在就像廢物,非但——」
不恨你,還非常愛你,非常想你。
「非但?」
他說:「我恨你。」
「我知道。」
一顆顆眼淚從眼角滑落,他不可置信,攤開掌心接住。
「矯情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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