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飲了酒。那酒里可是有天竺秘藥,若是不得紓解,一夜過後便是要死的。襄哥哥,你不怕死麼?」
他閉目答曰:
「如此,甚好……」
他要求死?
朝露一怔,如此不咸不淡的口吻,不像是在說死生之事,倒是如同甘之若飴。
她緩緩躺在他跏趺的腿上。披帛緩緩滑落下來,露出白膩的肩頭。如此之姿勢,她的體膚貼近他劇烈的心跳,仰頭望去,正好是他高昂的頸和俊美的側臉。
這個視角,可以看到他是不是滾動的喉結,再往上,下頷繃得結實,甚至可見一條粗細均勻的青筋,自頸間隱伏而上。
她輕聲道:
「襄哥哥,你不是立誓要傳經去中原,渡化眾生,教化萬民。如今大業未成,怎可半途身死而廢呢?」
他平靜地說道:
「今生不成,尚有來世;來世不成,自有百代萬世。」
「前人雖身故,還有千萬後人,為我前人不能為之事。」
朝露語塞。
見他無動於衷,她環住一截精瘦的側腰,輕聲呢喃道:
「朝露今日便陪著哥哥一夜,哥哥何時受不住了,我在這裡等你呢。」
頭頂傳來一聲輕嘆,聲音淡得像是燃盡的香篆:
「明日終成枯骨,恐氣味難聞,聲相可怖,還請女施主早些離去……」
他言語輕淺,混著他身上隱約的檀香,散入空中,難覓其蹤。
一時,朝露五味雜陳。
動人的是,他怕死相難看,嚇壞了她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勸她離開。
氣憤的是,他竟然寧可死於這秘酒之下,也不肯與她一道解了藥性,活下去。
她既是屈辱又是不解。
人的性命何其可貴。她為了保命,可以不惜出賣色相,離經叛道地誘惑佛子。
可他,卻要以死證道。
長夜漫漫,靜謐中,他頸上一滴汗流淌下來,落在她唇瓣上。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只覺說得口乾舌燥,心煩意亂。
她心中悲哀,騰身而起,一眼望到榻上那三面獸首的酒器。
原是洛須靡恐藥力不夠,控制不住佛子,將殘酒置於此處,要她適時加碼。
被人逼迫,又被他拒絕的悲憤湧上心頭。朝露舉起酒器,掰開玉蓋,在他面前晃了晃,嬌聲婉轉道:
「你既要死,我來陪你。今生你不肯與我做一夜夫妻,那便一起到了地下,做一對鬼鴛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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