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王殿兩側,站滿了服飾各異的胡人和漢人,寶石金飾晃人眼。她竟不知,同時來的,竟還有西域其他各國的使臣。
洛朝露踏入殿門的時候,感到無數雙眼睛在望著她。
這一回,她穿的不是艷麗的舞裙,而是莎車王妃華貴端莊的服制。
兩名莎車使臣在前開道。她沿著長長的氈毯往前走,知道盡頭是王座。幼時她父王常抱著她於膝上,在那座上覲見來使。
眼中人影重重而顯得朦朧的王座變得清晰起來,她立在階前,聽到一聲低斥:
「見了王上,為何不跪?」
朝露抬眸,揚起下顎,毫無怯色的眸子盯著王座前的那個近臣,平淡地回道:
「從前作為烏茲王女,自然要跪王。今日我為莎車王妃,以使臣身份而來,只需行禮,無需再跪。」
朝露看到坐於王座上的洛須靡起身,將一旁莎車使臣遞上的國師擲在她面前,道:
「王女和莎車王子的婚約,可有憑證?可行了禮入了洞房?」
朝露反問道:
「你與我阿母也無婚約,更無婚禮,你不照樣自稱我阿母的夫君,以大梁駙馬自居。」
「你!……」洛須靡眼珠子一瞪,望見左右近臣紛紛垂頭,避開目光,一時被噎得語塞。
朝露覆手在背,在殿前賺了一圈,冷笑一聲道:
「叔父,你人頭都快要落地了還在意我的婚事,真是令小女感激涕零。」
洛須靡橫眉斂目,怒道:
「休得胡言!你在咒本王什麼?」
朝露收了笑意,開始說道:
「叔父既然娶了我阿母大梁公主為妻,自然知曉中原有句古語叫做『唇亡齒寒』。北匈久攻高昌不定,都已調兵進軍莎車。莎車與烏茲本就接壤,莎車一旦失守,下一個便是烏茲。叔父還有心情在此議論我的婚事,真是不知何為迫在眉睫。」
「容我提醒叔父一句,烏茲可不比莎車連年兢兢業業進貢北匈。叔父稱王之後,摒棄父王那套一碗水端平之策,不僅不再上貢,且只近梁臣,勸退北匈人,早已惹怒了單于。如此作想,北匈騎兵一到,叔父這顆頭顱,確實不會在你項上太長久了。」
見洛須靡面露慌張,與身旁雲紋青袍的大梁使臣交頭接耳,朝露笑了笑,打斷道:
「我今日前來,奉勸叔父與莎車結為同盟,出兵共同對抗北匈。我只給叔父一個時辰答覆時間。若得不到結盟之請,莎車王為求自保,可是願意主動獻城為北匈騎兵開道,使之順利進入烏茲的。」
「叔父大可想一想,單于忍了你多時,他會覺得,是莎車這塊肉肥美,還是烏茲這塊肉更想咬上一口,嘗一嘗呢?」
語罷,洛朝露一刻也不停留,徑直領著莎車使臣離開王殿,不給人一絲考慮的時機。
兵貴神速,她要的就是洛須靡的驚嚇,朝臣的慌張,大梁一眾文人使臣的膽怯,促成這一場同盟。
只要李曜回不來,那麼她的勝算極其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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