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是北匈右賢王親自領兵督戰,率大軍前來攻城,看樣子單于對高昌,是勢在必得。」
「右賢王?」朝露若有所思,不就是免了烏茲賦稅貢奉的那位。
戾英嘆道:
「正是北匈右賢王,聽聞這一位單于新封的右賢王驍勇善戰,用兵如神,曾一夜奔襲,奪下數城。高昌遇上這等強手,真是險中求勝……」
正在此時,前面的人群起了一陣騷動。一隊兵馬疾行入城,神色匆匆,似有緊急軍情。
戾英大步上前,走入軍隊之中探聽消息,回來之時面色一滯,回頭對她道:
「北匈人已開始在交河城外築壩,攔截白楊河和紅柳河的水源,高昌國用水數年來倚賴這兩條地上河供給。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水源了。」
「好毒的計謀。」朝露眯了眯眼。
城內的兵馬糧田,還有萬千生民,都需要飲水維生。
夏日本就缺水,一旦切斷了城內的水源,不必日久天長,北匈人攻城都不費一兵一卒,這城門便不攻自破了。
「當務之急,必要找到新的水源。」朝露凝神細思後,笑道,「我有辦法。」
二人趕至交河城城樓,戾英去照看守城受傷的將士,朝露則是獨自找上了還在內室行軍布陣的昭明。
朝露將她方描制的一幅畫卷攤開,在案上指予他道:
「城內地上河被截斷,不出一月,必將被北匈破城。高昌國所處盆地,地勢低洼,照我所畫之圖,修建暗渠鑿井,便能獲得地下冰川與雪山融水,足夠戰時數月之用。」
她本以為昭明會如獲至寶,豈料他接過她手中畫卷,只粗粗一閱,接而從盔甲之中掏出一張捲起的黃麻紙,也在案上攤了開來。
「你和佛子真是心有靈犀。他料事如神,早就想到了北匈人定會切斷我們的水源,便畫了井渠圖交予我。我已派人在鑿井了。」
朝露看一眼自己的畫卷和那黃麻紙上所作,比對之下,不由重重愣住。
他和她畫出的井渠圖結構一模一樣。連井渠實例的圖樣個數都相差無幾。
昨夜她看到他在浮屠塔內伏案作畫,原來就是在畫這一幅。
眼前黃麻紙上的一筆一划,和前世國師教予她的那一幅完美地重合起來。朝露胸口起伏不定,頓時呼吸有幾分急促。
洛襄為何也如此清晰地知道井渠之法?
井渠分明是大梁一統西域後,國師親自從漢地傳至西域。在此之前,西域並無人提過此法。洛襄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呢?
朝露還在錯愕這奇妙的巧合之時,身後已圍上來幾個化裝為流民的高昌精兵,朝她半跪行禮。
「我的人已準備好了。」昭明微微一笑,碧色的眸子內蘊游移不定的光,道,「烏茲的王,你該兌現承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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