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急呀。與我一道喝酒嘛?」
「如此不合規矩罷。小人還有要務在身,不便久留。」
辰霜低頭,靜待時機。
奴隸是不可與主子同桌而飲的。她不想露了馬腳落他口實,必是要等他先出口作邀。
「你既帶來了佳釀,大人我獨飲思鄉吶。大家同為漢人,共飲一杯又如何?」達干不由分說拉著她的衣袖來到胡凳前,給兩個漆酒杯各滿滿斟了那酒。
辰霜笑而不語,仍是垂著頭,任由他將酒遞到眼前。
她的目光落在二人身前各自擺放的酒杯上。
這兩個漆制酒杯,都是用稠漆堆成型,外表完全雷同的花鳥魚獸的紋路,看似一模一樣,其中卻大有玄機。
她舉杯,小指摸到了杯底沿邊的一處凹凸不平。
是了,她特意找了一隻杯底一處有掉漆的,而另一隻完好的一對,隨漆酒器一道進獻上來。
藥粉就放在酒器旁邊,她賭他肯定忍不住要出手。
達干迫不及待地對她舉杯,口中念念有詞,無外乎漢人如何,胡人如何的碎語。
辰霜將第一杯酒一飲而盡,笑著將酒杯倒置,示意滴酒不剩。
「海量!真是海量!」達干興奮地漲紅了臉,連連稱好。
「大人的口音聽起來,像是京城人士吧?」辰霜斂袖將酒杯重新放於桌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你竟識得我鄉音。不錯,大人我原本也是長安城裡土生土長的。奈何跟錯了人,來了這破地,一晃都十多年過去了……」他唉聲連連,顧自又飲了好幾杯。
辰霜自然識得長安那邊的口音。她也是在涼州多年才改的口,刻意隱去了長安的方言,用來掩飾身份。
她心下忖道,大唐與回鶻交好之時,常互派官員互訪,長久駐留的也是有的,像眼前這樣的官員,不在少數。只不過常以中低品階的邊官為主。
而這個達干,本是京官,卻流落到了回鶻,不知是哪一年的調命任事,實屬少見。而且,此人行事囂張,言語之中,似是連玄王叱炎都不放在眼裡似的。辰霜一時好奇,暗自在心中回憶著歷年的往來任命,猜度著此人的身份來歷。
方才飲得有些急了,酒氣翻湧上了腦。辰霜故意揉了揉額角,突然起身總動起來。
「小人酒量淺,瞧著大人這帳子倒是不一般呢。」她背對著達干,向角落裡的女俘走去,邊走邊道,「大人這裡有受傷之人,怎麼也不找人看一看。傷口化膿會出人命的。」
她走到那女俘跟前俯身蹲下,細細查看著她的傷勢。她渾身上下並無一處完好的肌膚,不是被鞭子抽打的破口,就是被勁道狠掐的紅痕,深深淺淺,血污猩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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