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使臣隊伍與出征的玄軍擦肩而過。
迎面撞上的時候,大唐隊伍前頭一身赤紅胡服的男子心頭一震。他死死盯著對面領頭的主將,那副熟悉的玄鐵面具。
數次在涼州城外的對戰,都是這副面具的主人,領軍在陣中所向披靡,他眼睜睜看著他親自苦訓的隴右軍在面具的主人手下節節敗退。
那人此時身騎一匹通體玄黑的高頭駿馬,馬頭馬身皆披有和主人身上一色的玄甲。寒風烈烈,吹開他的氅衣,露出內里的玄袍玄甲,蹀躞革帶間別著數道彎刀利器。
崔煥之握緊了手中的劍鞘,目眥欲裂,眼中似有滔天怒火。
一旁的使臣嚇得不輕,趕緊悄悄拉了拉崔煥之的衣袖,對他死命搖了搖頭,小聲勸阻道:
「吾等皆在回鶻人的境內。少帥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以卵擊石啊。」
崔煥之終是放下了劍鞘,收回了目光。
兩隊交匯之後,他迫不及待地回頭問身後的親衛寧遠,道:
「你看到了嗎?」
寧遠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個人腰間的那柄銀雕匕首,是她的。你不會認錯,我更不會。」崔煥之面色冷郁,道,「她果然在回鶻。」
「將軍打算如何?」
「既然來了回鶻王庭,先在裡面找一圈。」崔煥之眯起眼,眺望遠遠離去的玄軍,令道:「派人跟著,他們前往哪處?」
***
回鶻王庭,可敦帳中。
瑞獸香爐裊裊生煙,煙幕中照出一個衣著華貴女子窈窕的側影。
香芝從外頭進來,躬身稟道:
「公主,議和的使臣已到了牙帳外。玄王已領兵出發,清河公主也一併跟去了。」
宴海對鏡調整著一串珊瑚紅的耳璫,似是不滿,又換上了一對飽滿圓潤的東珠,一邊說道:
「甚好。」
香芝上前,替她擺正了髮髻上三道錯落別致的金釵,幽聲道:
「奴婢不解,清河公主為何願意隨玄王去那兇險萬分的肅州?公主也竟由著她去?」
宴海輕輕搖頭,笑道:
「她本就想躲過大唐的追兵罷了。」
「再者,回鶻本在大唐與祁鄲中間,多年來為大唐擋了多少祁鄲鐵騎。肅州兵敗,甘州便是下一個。唇亡齒寒的道理,她豈會不知?」
「無論如何,跟祁鄲那邊的翠雪說一聲,看著清河。別讓她死在那兒,也別讓她跑了。」宴海梳妝完畢,正要前去可汗帳中會見故國使臣,帳外傳來通報聲:
「可敦,大唐隴右使臣求見。」
她心下犯疑,單獨覲見,必是有要事了。
「傳——」
帳門掀起,進來兩個俊俏的青年男子。一個赤袍在前,氣度雍容,貴氣逼人,一個青袍在後,身姿挺拔,看起來像是侍從。
二人屈膝半跪,道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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