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海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笑話,她向前一步,站在辰霜身前,一雙鳳眸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白玉一般的妹妹,玉面上甚至還含著淺淺笑意,道:
「你要用什麼方法?是同我一般以色侍人,還是要用你的這條小命?」
辰霜猛然抬頭。
她無法回答回答宴海所問。因為,她無從知曉,更無法判定,叱炎是否就是她要找的人;如若不是,他又是否願意為自己放棄攻打涼州。
她對長姐所為雖是後知後覺,但並非全然不知。自她和親以來,降服回鶻,震懾祁鄲,邊境十年未有戰火。只是自掖擎可汗殺兄繼位以來,涼州才數度被狼煙威脅。
她於隴右軍數年所見所聞,已是可見一斑。大唐看似強盛,實則軍隊積弱,像是一顆外在豐滿的果實,從內部被蛀蟲掏空。
若不是長姐從中周旋,在回鶻王庭勾心鬥角,引起各部紛爭,怕是大唐西境遠沒有現下這般安寧。
辰霜沉下心,朝著眉目昳麗的宴海問道:
「所以,那柄射殺啜特勒的黑羽箭,是長姐安排的。」她抬眸望向宴海,眼中如有碎星墜落,聲音冰冷,道,「倘若我猜得不錯,當日在河漠部射殺啜特勒之人,是他吧?」
宴海秀眉微挑,此時終於正眼看了她一眼,勾著紅唇淺笑道:
「正是他。我今次叫你來,也是要用你來救他。司徒陵落入了叱炎設下的圈套,已被捕獲。我有一計救人,需你來相助一遭。」
辰霜凝眉,沉痛道:
「陵哥自小與你我一道長大,其生何其坎坷不必我多說。多年來難得有人賞識他,重用他,長姐又為何非要用他來行事?」
宴海神色微僵,低睨了她一眼,隨即哼笑道:
「司徒陵本就是一介叛臣之子,他為我所用,不過是想借我戴罪立功,重歸大唐。」宴海自嘲般輕勾唇角,道,「我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能利用一個,便是一個。棋子罷了,哪顧得上那麼多?」
辰霜面含哀憫,搖頭道:
「他對你的情意,竟是被你這般利用?」
「情意?」宴海一怔,兀自輕笑一聲,道,「他若真是有情有義,當年便不會放任我和親遠嫁,臨行前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
辰霜瞳孔張開,面上滿是不可置信,正要開口辯解,卻被宴海厲聲打斷:
「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她縴手一提裙擺,施施然坐在了主座上,腳尖點地,滿不在乎道,「箭已在弦,不得不發。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
「若是我不去呢?」辰霜定定望著她,靜靜說道。
宴海挑眉,也並不意外,只顧自擺弄著髮髻上垂落的一小縷青絲,嘆道:
「我要救他,不過是因為這顆棋子知道我太多秘密,若是他屈打成招,我這可敦便不必再做了。所以,他若是死,也只得死在我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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