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軍於我,於涼州有大恩。五年來,我深受隴右軍與你多番照顧,不該忘恩負義。」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冰冷下來,淡淡道:
「這一切本就皆因我而起,就該由我來了結。」
崔煥之微微一怔,恍然明白過來她口中所謂何事,猛地抬頭:
「清河,不可!」
「他從回鶻帶回來一個親臨當年戰場的人,好像已從那人口中得知了當年真相。」
「這幾日來,他一直拷問我當年之事,我一個字都沒說出口。我知你的難處。你也別再提,別告訴他,讓他蒙在鼓裡,就當是我做的,恨我一輩子吧……」
見她搖了搖頭,崔煥之疾聲道:
「他早已全然不是當年的蕭長風了。此人歸來後行事陰毒狠辣,我怕他知道,難保對你痛下殺手也猶未可知啊!」
清河微微牽起唇角,釋然般笑了笑。
「呵,我倒寧願他殺了我。」她面露苦澀,道,「此局到了今天這般地步,我已瞞不下去了。其實此事,早在五年前就已無可挽回,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痴心妄想罷了。」
見崔煥之仍欲張口相勸,她沉心定氣道:
「我意已決,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了,我已在門外備好馬,事不宜遲,你即刻動身回廓州,不要再回來了。」
「我怎能留你一人在此受難。」崔煥之生平頭一回僭越,緩緩扶住她濕透未乾的肩頭,俯首靠近她,鳳眸灼燃,一字一字道:
「清河,你同我一起走吧。」
見她一怔,美目顫動,崔煥之心頭洪波湧起,更是如受鼓舞,忽然在牢內高聲喊道:
「這麼多年,你該做的也已做了,欠他的也還清了,也是時候放手了。你與他在一道,不過是折磨加身,只會徒增煩惱,深受其苦。我現在就帶你走,離開這裡,好不好?」
清河沉默良久,慢慢抬起手將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推下去。觸碰之際,細瘦的五指反被他雙手緊緊握在掌心,她一收臂,他卻絲毫不鬆懈。
她有些疑惑,想要抽出手退卻。耳畔忽傳入一聲冷笑,隨之而來的聲音又低又沉:
「真是情深意切。」
她驀地一驚,回過身,一抬首,望見了牢門口赫然立著一個黑黢黢的高大身影,隱沒在黑暗中,似是已等在那裡許久。他站姿軒昂,一襲白袍被夜色浸得透黑,與灰暗的岩壁融為一體。
如她一般,那人自漫天風雨中來,不著雨披不著蓑衣,渾身濕透得像是從水中撈起,不緊不慢地走下石階之時,灑落一身雨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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