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烈地晃動著身子,想要將緊綁的雙手鬆開。卻見身前的女子面色愈發凝重,低聲對她道了一句:
「縣主,來不及了。」
許澤玉一愣,一時忘了掙扎,見那白衣女子回身,透過窗紙向外望去,又道,「河隴侯應是已全然控制了河東帶來的三萬精兵了。今日婚宴,他定是要有大動作。」
語罷,室內的另外二人望著清河肅穆的神容,齊齊怔忪。
他們忽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還不快給我鬆綁!」許澤玉踩了一腳愣在那裡的崔煥之,「我去告訴我阿耶去,你們崔氏,真是沒一個好東西,竟要拖我們下水謀逆……」
她最後一個字話音未出口,口脂飽滿的小嘴又被男人用大掌捂住了,他手中力道比第一次更重,好似完全失了分寸。他的面色已然驟變,連音調都低沉了許多:
「你給我住嘴!」
許澤玉自幾刻前見到這位看似浪蕩的未來夫君以來,此時頭一回生出了幾分懼怕,張了張口,還未來及說什麼,下一瞬只覺眼前一黑,神志皆失地倒在了榻上。
崔煥之收了手,垂眸道:
「清河,此事事關重大,與你、與河西無由,我不想牽連你們,你儘快離開崔府。我得去找我阿耶,讓他儘快收手,免得釀成大禍。」
「是你叫我來的,這下趕我走,可太遲了。」清河見他突然打暈了許氏女,明白過來後,驚異的神色漸漸緩下來,語氣淡淡,眸光卻透亮,道,「你打暈了她,也是為了讓她置身事外吧。」
「哪怕河東許氏亦有參與此事,她應是全然不知情,無辜之人,不該和我淌這趟渾水。」崔煥之望著榻上昏睡的女子,目色隱忍,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清河也望了一眼榻上膚白貌美的嬌女,嘴角噙著笑,低低道:
「我見你連令堂留下的青玉簪都予了她,還說對她無情?要我看,倒是一雙絕配。」
「那是一時情急,不作數的……我……」崔煥之張口欲辯,面對眼前調笑的女子,急不可耐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若是解釋,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再表明心跡;若是不解釋,他的心底,卻仍是懷有一絲不甘。
猶疑之時,忽聞門外忽然傳來侍女的喚聲:
「小姐,吉時快到了。您梳妝好了沒呀?」
清河一驚,慌忙一手撐在榻上,一手輕輕拍了拍許澤玉的臉,見她毫無反應,急道:
「可你這樣把她打暈,今夜誰和你拜堂?若是被河隴侯和河東節度使許天臣發現端倪,不就是打草驚蛇麼?」
崔煥之望著她,眸光深深,忽而低聲道了一句:
「你不肯走是麼?」
清河紋絲不動。
他的眼底倏然泄漏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撩起眼皮,定定望著她,輕聲道:
「既如此,不如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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