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世,他因司徒家覆滅而牽扯其中,待她出嫁當日才得知消息,該是如何肝腸寸斷。
一想到眼前的少年家族敗落,又眼見心愛之人遠走,最終領兵深入孤地,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宴海回身扯緊他的雙臂,輕輕踮起腳,昂首注視著他:
「聖意已決,司徒氏已是覆水難收。現下邊關戰事不斷,仍有報國之路。你可還想建功立業,哪怕不再是以司徒陵的身份?」
其實,這個答案,前世她就已知曉。可她不想他有遺憾,還是想要再問一遍。
司徒陵默然,隨即點了點頭,吟出屈原的辭句道:
「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閒。」
「身為大唐子民,若始終不能為君所用,仍當忠君愛國,守衛疆土,九死不悔。」
宴海目光只微微一動,心中早已是哀慟不已。
九死不悔。她深知,這確是她所認識的司徒陵。
她閉上眼,順勢撲進他的懷中,雙臂環住他緊實的腰身,側臉貼著他遒勁有力的胸膛,不管不顧地擁住他。
「但至少,我現在已少了一個遺憾了。」他倏然一笑,環臂將她箍得更緊。他抬手撩開她的額發。修長的食指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引她墊腳上前。
司徒陵隨之埋首下去,啟唇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環著她,吻得生澀卻又熾熱,她亦在回應他,毫不端方,毫無矜持。似是要把前世的不圓滿盡數填補。
少年之吻,溫潤如玉,柔情似水,一寸寸化了她的骨。
***
翌日。
含元殿正在修繕,聖上處理朝堂大小事宜搬去了太極殿。
時維六月,已有幾分酷熱。
新上任的御前掌印張令誠大汗淋漓,輕抬拂塵懸在身著赤色朝服的女子身前,點頭哈腰求饒道:
「公主殿下,聖上有令,無詔不得入內。還請不要為難小的。」
宴海低睨了那人一眼,目不斜視地拾級而上,冷哼一聲道:
「你乾爹在時,都不敢對本公主指手畫腳。你算什麼東西,還敢攔我?」語罷斂衽,抬腿跨過門檻,直入殿內。
殿門「嘎吱」一聲開了,外頭的光束透了進去,照亮了正獨立殿中的男人。
龍袞朝服,紋繡的五爪金龍上那對碧目在昏暗的殿內顯得猶為陰晦。
他側身望了一眼來人,面容古井無波,似是早有預料。
張令誠知趣地垂首退下。
宴海款步入內,依舊行大拜之禮,雙膝跪於宮磚之上,以頭叩地。
皇帝不動聲色,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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