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咋辦?那縣裡的主簿可是他們家親戚, 人家有的是法子治咱們,不說別的, 咱本來是下戶不用交那麼多稅,人家隨便找個理由給你提升到中戶, 咱就這幾畝地,光稅都交不起,到時不還得是賤買給他們。」
「是啊,自古民不與官斗,忍吧。」
許大郎拿膝蓋輕輕頂了二郎一下,朝二郎使了眼色。
十四歲的許二郎騰得站起來,「去他娘的,自古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忍個屁!」
許二郎別看年紀小,比許大郎可狠多了,當初許父被打,大郎氣到忍無可忍也只敢拎著木頭棍子去找人拼命,人家人多勢眾,你就拿個破棍子,你這是拼命,這是送上門挨揍?
再看二郎,廢話不多說,直接提刀上陣,來打我呀,以命換命你敢嗎?
光是氣勢上就能壓住人。
二郎這番話激起了不少人的血性,一個面容黝黑的漢子站起來,「二郎說得對,把地賤買了咱還剩下啥,不能賣!」
一時間,一群人分成了三派,堅決不肯賣的,不敢不賣的,還有中間大多數的騎牆派,想著讓鬧事兒的出頭去爭取,自己縮在後邊兒撿便宜就行了。
許二郎高聲嚷道:「咱們告他們去!」
他這話一出口,周圍瞬間安靜了,包括剛才嚷嚷著堅決不要賣地的人,這打官司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最主要,打官司由誰出面呢?
這可不是普通官司,里正強買耕地,還態度如此強硬背後撐腰的正是縣太爺那幫人,這得越級訴訟才行。
誰也不想出這個面,包括剛才嚷嚷著堅決不能賣地的人。
畢竟這官司打輸了到底會是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若是光棍一條還好,可誰家不是拉家帶口的,輸不起。
最主要他們大字都不識得一個,連衙門大門口朝那開都不知道,更不懂官司該怎麼打。
許大郎想到姐夫交待自己的話,站起來大聲道:「這麼多年大夥都看得見,我爹娘都是再老實本分不過的人 ,只不過因為不想把自家活命的幾畝地賣掉,里正一家便如此欺負人,白坑了我們家的豆腐不說,還生生把我爹的腿打斷。」
許二郎:「今日是我家,改日你們誰家擋了他們家的路,下場都一樣!」
二郎說完,大郎又道:「這些年裡正家對咱們的欺壓還不夠嗎?「我不相信這太平盛世,堂堂天子腳下就真沒有天理了,今日我許大郎就替大伙兒出這個頭,狀紙我家已經請人寫好,誰要願意就在這面按個手印,我替大伙兒申冤去!」
大郎這番話一出口,一眾人真給感動到了,不管是態度堅決的,還是不堅決的,全都紛紛應和,同意按手印畫押,反正大傢伙都按,有事也不是一家,怕個啥?
二郎回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狀紙和印泥出來,狀紙是宋三郎給寫的,字跡中規中矩。
二郎把狀紙小心地鋪在搬來的桌子上,一眾人圍過來按手印畫押。
正這會兒,秀娘的馬車到了大門外,秀娘看到自家大白天又栓著門,心下緊張,忙上前用力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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