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事,楊家有靠山,宋家亦有門路,而他們馮家這個虎口分食的大鹽商——便是被推出去替人頂鍋的命,自當步步為營才是。
一上午的課業結束,學生們往書院食堂里走著,紛紛議論起昨晚發生的一樁大事來:
「你們聽說了沒?」
「聽說什麼?」
「就馮家那事兒。」
「哪個馮家?」
「就馮侖他爹,昨晚在春月樓,他爹與人爭春月樓頭牌的梳妝,不惜豪擲千金,到最後竟是大打出手,鬧出了人命來。
聽說是馮侖他爹失手把人打死了。」
「我天啊……」
一眾人聽完紛紛搖頭嘆息,大夏朝律法規定:刑家之子,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舉,更不可入朝為官,後年便是鄉試,馮侖這輩子是無望科舉了。
宋景辰微怔,怪不得今日謝旭沒來上課,馮侖竟是出了這樣的大事。
旁邊孔恩嘆了口氣道:「我們家與馮家相鄰,也是昨夜半宿聽見了動靜,據說是兩邊兒都喝了酒……
唉,不管怎麼說,馮侖算是被他爹毀得乾乾淨淨,非但前程毀了,親事也毀了,一輩子都搭進去了,甚至子孫都受影響。」
宋景辰默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許觀亦嘆氣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卻說馮家,現如今已經是亂作一團,馮老爺已經被扭送進衙門裡去,馮夫人哭得肝腸寸斷,她不是哭那個老不死的,老不死的真死了,她搭台子唱戲慶祝個三天三夜,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她是心疼自己可憐的兒子。
若有可能,她寧願兒子與那老不死的斷絕關係,可大夏朝以「孝」治天下,一個「孝」字壓在兒子頭頂上,便是再煩這個爹,這麼多年也得忍著他,不成想,忍到最後,兒子還是被他給毀了。
老天爺,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是她這當娘的識人不清嫁了這麼個貨色,可為什麼要報應到兒子身上,為什麼,為什麼!
侖哥兒那般努力讀書,全毀了,全都毀了……
馮夫人一口氣沒上來,氣暈了過去,屋子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謝旭讓自己娘照顧好姨母,讓他爹壓住場面,自己跑去表哥書房叫人。
馮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夜未出,水米未進,誰叫也不應,不管謝旭如何拍打房門,說了些什麼話,裡面沒有半點回應。
謝旭急了,擔心他表哥再想不開尋了短見,騰騰後退了幾步,猛地衝上去,直接破門。
砰!一聲巨響,書房門猛地被撞開,塵土飛揚中,謝旭看到表哥手捧書卷,靜靜地坐在書桌前,低眉斂目,祥和得像一尊佛像。
房間昏暗,一束明亮的光線從屋門處撒進來,直直打在馮侖的頭頂,謝旭用力揉了揉自己眼睛,一定是光線太刺眼照花了他的眼睛,不然為什麼表哥他一頭白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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