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睿道:「你若愛吃回頭兒叫他們拎一桶送到你府上。」
景辰豎起大拇指:「好主意,不過你得把做魚的廚子一併打包送過去才行。」
楊睿就樂:「這又有何難?」
景辰嘻嘻笑:「別, 我剛才同哥哥說笑呢, 若真送過去,我爹爹必要問東問西, 末了還要想方設法還上巡撫府的人情,麻煩。——我若嘴饞了, 直接過來找你就是。」
對景辰來講,一旦戲精上身,他很會演。少年的神情語氣間天真坦誠又帶了幾分不見外的隨性,這讓楊睿覺得倆人的關係近了不少。
對上景辰的笑顏,他有一種被自己弟弟原諒的錯覺。
兩個人一塊聊著聊著,宋景辰忍不住同楊睿訴苦,說自家老爹是個死腦筋,上次發現他的私房錢,逼問銀子從哪裡來的,他受不住他爹的家法,說了實話,他爹非但把銀子都沒收,還警告他不准再碰與鹽有關之事。
楊睿目光閃了閃,順著他的話道:「世叔亦是為你好,朝廷有令,官員,尤其是鹽官不得販鹽,違令者嚴懲不怠!」
宋景辰癟癟嘴,朝楊睿翻了個眼皮,那意思是「你嚇唬誰呢,你們自己家又怎麼說?」
別告訴我你們楊家沒有碰鹽,若沒有碰鹽,價比黃金的紫花魚你們家論桶吃?合著你們楊家自己吃飽了不想讓我們家分一杯羹唄。
還有,既是朝廷不准,你上次故意拉我下水又是怎麼回事?
楊睿自是看懂了景辰要表達的意思,揚了揚唇,輕咳一聲,掩唇笑道:「楊家一向守法,自是不敢違抗朝廷法令。」
顯然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十分好笑,繃不住嘴角。
宋景辰看著楊睿:你臉皮可真厚。
他沒張口說出來,意思到了。
楊睿頗為無賴地攤攤手,理直氣壯道:「我與他們不過是單純的同窗好友而已。」
楊睿嘴裡的「他們」自然是在座一些重要的鹽商子侄。人家這話其實也沒說錯,官商勾結,就算大家心裡都有數,但沒有實打實的鐵證,你敢污衊堂堂南州巡撫?
什麼叫有恃無恐,這就是了。
宋景辰不由揉了揉自己眼睛,眯著眼道:「是我眼暈了麼?怎地眼前白得耀眼?」
楊睿一愣,忙關切道:「是頭暈嗎,身體可是有什麼不舒服?可要叫醫官過來看看?」
搖了搖頭,宋景辰又朝楊睿招手,示意他近前,楊睿湊過來,景辰附耳過去,不緊不慢道:「我看到眼前好大的一株白蓮在晃,出淤泥不染,濯清漣不妖,白得簡直晃瞎我眼。」
這話說得,楊睿嘴角控制不住抽搐,他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
你惱他吧,人家還給你留著面子呢,單就說給你一個人聽,沒讓其他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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