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有些人把自己的本分當成與朕邀功的籌碼!」趙鴻煊恨恨地猛一拍靠幾,目光盯住宋三郎:「那麼,宋卿家以為朕當如何處之?」
趙鴻煊與靖王鬥了這麼些年,那些支持他的手下人盼望他登基太久了,盼得越久,對未來期待值就越高,想要得到的好處就越多,如今趙鴻煊終於繼位,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功勞比別人大。
那麼問題來了,狼多肉少。
一旦利益分配不均,這些人就會有怨氣,有怨氣的人多了,朝堂就該不穩當了。
這確實是個會棘手的問題。
宋三郎想了想道:「臣以為似這等忘本之輩只是少數,自是該懲當懲。
臣相信絕大部分臣工亦能理解陛下眼下之難處,陛下抓大放小,徐徐圖之不失為良策。」
景辰在旁邊眨了眨眼,他明白自家爹是什麼意思了,說人話就是——
抓幾個典型殺雞敬猴起到威懾作用,然後在眾人膽顫心驚時安撫大多數。
也就是說你們大家不是都嫌分到的東西少嗎,那就先給你們幾棒子,打完之後,再給你們分甜棗吃。
前後這麼一比較,誰還有心思計較棗大棗小,只會慶幸自己不是那個挨棒子的。
這就是抓大放小,所謂的徐徐圖之,言外之意是說皇帝你不能著急,你想要一下子就掌權這是不現實的,你得有耐心,你得慢慢來。
趙鴻煊自幼修□□王之道,自然是一點就通,明明邀功之人是多數,宋三郎卻偏偏說這是極少數,意思就是提醒他,這些人勢力龐大,已經成了氣候,你是不能硬來的。
不如抓幾個帶頭的表明陛下你不是可以任人拿捏之輩。
先把堅決的立場亮出來,後面就是大家各退一步,達成暫時的和解,否則魚死網破誰也落不著好。
趙鴻煊對宋三郎的這個建議顯然是十分滿意,哈哈一笑,道:「宋卿家果然不會讓朕失望。」
君臣二人很快又轉移了話題,說了些南州之事,南州的情況趙鴻煊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這天下是他的了,這南州府的鹽稅自然就不能向以前那樣搞了。
長久且穩定的稅收才是他如今想要看到的。
宋三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表示定當竭力,之後趙鴻煊又給宋三郎畫個大餅,傳達他對三郎的看重之意。
君臣聊了不短的時間,趙鴻煊這才把目光落到景辰身上。
幾年不見,少年長大了,亦長高了,生得罕有的俊美,這會兒正坐在自己父親身邊,低垂著眼皮,長長的黑睫毛耷拉下,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乖巧模樣。
趙鴻煊輕笑了一下,朝著景辰開口道:「辰哥兒,朕記得你幼時膽子大得很,還跑到朕跟前來告狀,讓朕替你做主,怎麼如今長大些了,卻不吭不響像個小鵪鶉了。
景辰站起來規規矩矩回話,「是小子年幼不懂事,叫陛下見笑了。」
趙鴻煊見他頭也不敢抬,笑道:「朕又不是老虎,你不必太過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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