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春酒射朝霞,只看纖腰不看花。」許明硯走到他身後,笑道,「喬喬眼光不錯,這一架子的東西加起來價值不及這件春瓶的十分之一,這件春瓶也是爸爸最喜歡的——」
他話音未落地,
「咣當——嘩啦。」
春瓶先落地了,四分五裂,一地殘片。
儘管地上鋪著很厚的地毯,奈何瓷瓶胎質極其輕、薄、透,禁不起一點兒磕碰。
「不好意思,手滑了。」徐喬不著痕跡打量著許明硯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
許明硯那能看不出他是故意的,無奈笑笑,彎下腰,低頭去收拾地上的瓷片。
徐喬蹲下來,幫他一起撿,鋒利而尖銳的瓷片刮傷了食指,徐喬對自己夠狠,瓷片劃得口子很深,血珠子立即滲了出來。
「小心!」
許明硯緊張地拽過兒子的手察看,徐喬的手比精美的瓷器還要白,鮮紅的血跡在上面格外觸目驚心,許明硯又心疼,又害怕再給孩子留下傷疤。
徐喬垂下眸子,心裡划過詭異的報復和滿足感,看到張峰辦公室那個春瓶的時候,想要過來證實的心簡直無法抑制,這會兒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許子睿動不動就說心臟疼了。
原來這種感覺這麼爽。
實際上徐喬內心很壓抑,但他跟誰都不能心安理得發泄內心的壓力,只有在許明硯這裡可以任意發泄,因為他覺得這是許明硯欠他的。
正兀自走神,小徐喬悄無聲息地掌控了身體。
小孩兒眼眶裡蓄了一顆水珠子,水珠子越滾越大,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瞅著許明硯,委屈,「許明硯,我疼。」
兒子委屈又似乎有幾分像是小孩子和大人撒嬌的聲音讓許明硯心頭一震。
徐喬跟他說話向來是冷嘲熱諷,戳針扎刺,從來不讓他好受,像這樣軟了聲音跟他說話,還是頭一次。
孩子的聲音和夢境裡那個可憐的小男孩兒重疊了。
一堆小孩兒在那兒吹牛。
一個說,「我爸爸是開火車的。」
一個說,「我爸爸是開飛機的,比你快。」
一個說,「我爸爸是開火箭的,比你們都快。」
……
小徐喬眨了眨眼,怯怯地說,「我爸爸是開銀行的,可以給我買飛機,買火車,買吃不完的糖。」
結果一堆孩子指著小徐喬,哈哈大笑,「你連爸爸都沒有,還吹牛逼呢,你是沒人要的小野種。」
小徐喬急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可以吹牛,自己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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