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確實是老了，在革新軍逐漸勢大的威脅下，竟考慮與倭軍合作。

他忘了那句話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

幾個小時下來，兩人大婚的事已然成了定數。

陸懷奕去書房寫喜帖，南顏半點不樂意的情緒都沒有，趴在他對面興致勃勃詢問。

「懷奕哥哥，你為我準備的喜服是什麼樣子的，鳳冠霞帔嗎，還是白色的婚紗啊，我看近幾年好多人結婚都不坐轎子了。」

「你想要什麼。」

陸懷奕神色極淡，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他半邊身體坐在光里，另一半被陰影籠罩的面容顯得越發陰霾。

南顏思索片刻，坐直身體認真道：「只要新郎是你，無論什麼款式的喜服其實都是一樣的，但我更想要紅色，畢竟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我還是希望可以喜慶些。」

陸懷奕沒有說話，寂靜的書房裡只有筆尖在紙張上划過的沙沙響聲。

南顏將佛珠在男人眼前晃了晃，提醒他自己已經說完了。

等手底的這張喜帖寫完，陸懷奕才給出那個問題的答案。

「是白色。」

原本是紅色的，不過她既然想要紅色，那就換成白的吧。

這場婚禮，僅僅是她不幸的開始而已。

「好吧。」

南顏有點小失落的嘖了聲，拿起陸懷奕寫好的喜帖，欣賞他矯若驚的字體。

書房裡安靜沒一會兒，又響起了女人歡欣雀躍的聲音。

「咱們是不是該去照相館拍幾張照片？要最大尺寸的那種，裝裱好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以後日日都能見著。」

陸懷奕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只淡淡吐了句再說。

大帥府另一端的南院。

南雁飛自南顏離開後就一個人喝悶酒。

他看著黑白照片裡穿著皇族服飾的溫婉美人，心裡頭直發酸。

「媳婦兒，我對不住你，這些年沒有陪在顏顏身邊，她現在長成大姑娘，和你越來越像了，你要是能親眼看看，該有多好……」

諸葛英老遠就聞到濃濃的酒氣，他見南雁飛又在對著照片睹物思人，搖搖頭，坐到旁邊的石凳子上。

「司令，剛剛收到消息，呂德志已經投靠倭軍，從倭軍那裡購買了大批槍彈，難怪他從前陣子就一直騷擾咱們湘城的地界。」

南雁飛對於諸葛英的話是半個字都沒聽進耳朵里，他一看軍師來了，大吐苦水，痛斥陸懷奕勾了南顏的魂兒。

諸葛英知道南雁飛現在的心思不在戰事上，耐心聽完他說的，思慮後，出謀劃策。

「司令，我建議你先回湘城。」

南雁飛一聽這話就不幹了，急得臉紅脖子粗，「狗賊！我才看了顏顏幾眼就讓我回去，合著不是你閨女，等哪天我把你老婆孩子都送走，我看你心裡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