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一傳出動靜,男人便起身盤坐,脊背習慣性挺直,即使身為階下囚,也絕不會做出半分諂媚討好之姿。
南顏在寧奕臨的注視中眸底染笑。
她緩步走至榻邊坐下,指尖挑起他衣襟的一側,看其胸前已經纏上嶄新紗布,眉眼裡含著憐惜。
「傷口可還疼?」
「托殿下的福,懷淵暫時死不了。」
寧奕臨語氣不陰不陽。
他由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是輸給了南顏。
若不是他動了心,縱使她有萬千詭計籌謀,也無濟於事。
「怎麼總是說一些殺啊死啊這些晦氣的話,難得你我二人不再被功名利祿所累,懷淵難道就不想與我訴訴衷腸?」
南顏躺在寧奕臨懷中,捻著他的發尾,嘟唇表示不滿。
從前時,寧奕臨便是像如今的南顏這般,每回她提起前朝正事,他都要故意岔開話題。
不是聞她塗的什麼香,便是要看她肚兜繡的是何種花式,有時興起還會讓她衣衫半解伏在榻上做那畫中人的模子。
直到他滿意了,才會施捨似的應允要求,總之對南顏這個大盛國最尊貴的長公主沒有半分敬畏可言。
「成王敗寇,臣既然被殿下囚於此間密室,自當任由殿下予取予求,心中有何思量,重要嗎?」
寧奕臨扯著嘴角譏誚,密室里的燭燈不如殿外那樣明亮,暖黃淺光好似一層薄紗,蒙在男人臉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格外不真切。
南顏與寧奕臨對視片刻,指尖划過他的腰肌來到身後,攥住那根連接著鐵環、隨濃墨長發垂落而下的鐵鏈,笑容詭譎。
「你說的對。」
話落,南顏手上忽然用力,令重傷未愈的男人重重摔倒在被褥上。
她翻身騎壓寧奕臨的腰腹,左手按住他的胸膛,右手攏在頸環之下,這般壓迫感十足的姿勢,完全彰顯出她身為掌控者的一方。
「所以懷淵可一定要好好表現才行,需將本宮伺候得高興,不然啊,可是要吃苦頭的。」
……
天邊微蒙。
承露宮這邊,批了大半夜奏摺的南黎剛睡下便被太監喚醒。
「皇上,卯時已到,該上朝了,皇上……」
「狗奴才,朕又不是耳聾,嚷嚷什麼。」
明黃床帷被少年從裡面扯開,長腿將跪在龍榻旁的小太監踢得哎呦打了個滾兒。
南黎眼底掛著兩片十分明顯的青影,他在心裡惡狠狠罵了幾句寧奕臨,滿腹火氣這才消減下去,展開雙臂讓宮女為自己更衣。
「待會兒去朕的私庫挑些金銀綢緞送去鳳陽宮,切不可吵到皇姐休息,就在外面等著,待她醒了再抬進去。」
「喏,奴婢這就吩咐宮人準備。」
馮公公連聲答應,立刻安排人去私庫,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都可著長公主的心意挑選,不得有絲毫怠慢和馬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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