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姨娘身上穿的是薄紗洋裙，輕盈嫵媚。

「不得了啦，當日的預言成真了。」

馮姨娘秀氣鼻翼微微張合，手上扇動扇子的頻率比往日快上了幾分。

「有事兒說事兒，賣什麼關子。」齊老爺沒好氣道。

馮姨娘翻了個白眼，揚起下巴，習慣性的要往齊太太身邊坐。

齊老爺十分識趣的往旁邊移動了一下。

「袁大頭在北平登基了。」

馮姨娘的一句話說的大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齊勒本是同張傾在討論學校的事情，自從他知道張傾的動靜後，明里暗裡對張傾支持頗多。

這兩年，在張傾的監督下，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比往日要好上了許多。

每年都會去往朋友的診所檢查，得到的回覆永遠是一樣的。

兩次之後，他已經談不上失望和難過了。

只是偶爾看到張傾日日為她忙碌的時候，被壓在心中的某些東西才會翻滾。

張傾今日穿的是蘋果綠的洋裝，白色的娃娃臉，映襯的她肌膚更加雪白。

臉上的嬰兒肥不自覺的褪去，多了幾絲少女的明媚。

「袁大頭？」齊老爺皺眉片刻，似乎才想起來。「民國政府同意了？」

他連續兩個問題，問的馮姨娘有些懵。

她哪裡知道什麼政府同意不同意，她就知道三年前坊間傳聞同今日的事情一字不差。

連登基的時間都極為準確。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知曉那些，只知道他當皇帝了。」

馮姨娘嫵媚細長的眼睛翻起白眼毫不客氣。

齊老爺由於過于震驚，只得把目光看向對面坐在一起的齊勒和張傾。

張傾之前聽到一些風聲，暗忖了片刻，開口道：

「說是要學東洋人，弄君主立憲制。」

齊勒接話，「怕是狼子野心，民國政府成立後，民生並未改善，他們爭權奪利只怕苦的還是百姓。」

張傾頷首，贊同齊勒的話。

齊老太太總結，「我們齊家已到了港島，大陸的事情望塵莫及，老太太有生之年只想著能抱上曾孫就死而無憾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

兩人皆都面不改色，一個嘴角翹起，眉眼溫和，一個滿臉稚氣，半分害羞也無。

齊勒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可惜張傾瞧著依舊是個妹妹仔，不忍心讓人叼。

哪怕是齊勒他們也於心不忍。

一家人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情里度過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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