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沒子彈了!"
時安知看向黎九,黎九卻在看門口,還在發燒中的他臉色原本潮紅,此刻卻滿臉煞氣,他像把出了鞘的刀,鋒芒帶血。
"砰"的一聲,木門被踹開了。衝進來的兩個人裡頭只有一個是完好無傷的,另一個似乎是肩膀上中了彈,半身都掛著血,眼珠子通紅,揚起大砍刀直衝床上的黎九而去。
時安知縮在床腳和牆的夾縫裡,外頭衝進來的人一時沒看到他,兩個都直奔床上的目標。時安知渾身都在發抖,他聽到砍刀帶著呼嘯風聲往一個方向落了下去,大約就在這同時,時安知手裡握著把剪刀猛然爬起來扎向其中一個的後心。
後面發生的事情,時安知已經記不清楚了。
總之,一切終結在第六顆子彈。黎九沒有讓時安知的手沾人命,另一個人被他用反搶來的大砍刀割斷了脖子。
這一場實質意義上的火併,以鎮壓"竊取社會主義建設成果"的名義洗白了,黎九勾結了另一派亟待上位的造反派,成功地滅了一方又扶助了另一方。他天生屬於亂世,拳頭狠,心黑,反應敏捷,恩怨分明,硬生生地靠著頭腦和身手闖出了一片天。
與此同時,時安知的日子也好過多了。畢竟,他是黎九罩著的人,這件事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黎九對此頗有點揚揚得意,他閒了就會帶些鄉下沒有的吃穿給時安知,並且每一次都問:你跟我去縣上唄?
時安知搖頭。一開始連東西都不收,後來黎九拍了桌子,他才不怎麼高興地收了。黎九罵他是書讀傻了,有吃有穿不收,莫不是嫌棄他和他的東西?
時安知還是搖頭,過了好一陣子黎九才知道是為什麼。
那些風言風語到底是傳進了他的耳朵,村頭鎮尾說得有鼻子有眼,說時安知是他養在鄉下的小白臉,兩人胡天胡地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幹了,什麼野樹林子什麼柴草堆,七十二種姿勢三十六般花樣。黎九在小茶館裡聽得津津有味,直到聊天的閒漢開始描述時安知的屁股和大腿,他才掏了掏耳朵,懶洋洋問道:"你見過?"
閒漢聊得興起,正口沫橫飛中被橫插一槓,十分惱火地瞪了這個面生的後生一眼:"見過的人還少了?那學生叫喚起來,白豆腐似的屁股那麼一扭,嘖嘖嘖......"
黎九忽然笑著一腳踹開了閒漢屁股下面的凳子,那人冷不防一跤落地,痛呼著跳起來,也忘了剛才編派到哪兒,撲上來要跟黎九動手。
茶館外頭跑進個肌肉發達的光頭,喊:"九哥!"
黎九一伸手正架住了閒漢的上半截,閒漢努力要伸直胳膊去扑打黎九,光頭詫異停步:"這是......找揍?"
"沒有,講故事呢。"黎九隨隨便便地放了手,往外走之前一拳砸上了閒漢的側臉,大約也就用了撞掉兩三顆牙齒的力道,"不過講得不好。"
這天晚上,黎九原本沒打算去鄉下找時安知,但是他躺上床了以後不知為什麼卻睡不著,翻來覆去了一通,到底騎上自行車"丁零噹啷"去了。
當時安知睡眼惺忪開門的時候,黎九一雙眼珠子賊亮,在沉沉黑夜裡放著光,狼一樣在時安知渾身上下走了一圈。
時安知只穿了件彈力背心,棉布料子繃得很緊,肩寬腰細,睡褲洗過很多次異常寬鬆綿軟,使得他那勁瘦的窄腰之下不太能看得清。但是他比例非常好,黎九一眼就估摸出了那雙大長腿的漂亮線條。
他忽然咽了口唾沫。
時安知睡意正濃,說話帶著軟軟的鼻音。他問:"嗯?"
黎九的心尖子都被這一聲撓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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