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擔心他另有企圖嗎?
習慣了用最險噁心思猜測身邊人,還總能屢屢猜中的少年,難得陷入了些許的自我懷疑。
或許,他只是聽錯了?
「既然這樣的話,你的任務整理一下,有什麼是可以在外面解決的,還有需要到外面驗證你猜想的,先整理一下……」織田作之助轉頭,看向太宰治,「你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我的朋友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我需要儘快去往他的面前。」
「啊,呃,半個小時?不,五分鐘,不對,直接走就可以!」太宰治幾乎要原地跳起來。
鳶色的雙眼驟然明亮,是與平時刻意顯得無辜可愛時截然不同的模樣,亮閃閃,格外可愛。
「你的朋友在哪?你要去做什麼?需要我幫忙參考行動計劃嗎?還是說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太宰治興致勃勃的問。
如果森鷗外此刻在這裡,恐怕會忍不住為了學生這姿態感到陌生。
畢竟他安排的工作,太宰治雖然不會拒絕,但是不論是他行動期間不主動上報,還是拒絕和其他人合作,以及那三言兩語堪稱火星文字的令人費解的報告,都明晃晃的寫著他的非暴力不合作。
而此刻,這個聰明卻不乖巧,伶俐卻不貼心,只讓人覺得好用又棘手的學生,此刻正如同任何一個人渴望的乖巧可愛的天使孩子一般,試圖用任何方式完成所愛人的期待,滿足對方的需求,還要全心意的讓對方感覺到方便順手和舒適。
「我的朋友高須厚司,之前在獄中認識的人,出獄後建立自己的組織,而後併入大組織。現在出現在我面前已經失憶,此刻的目標是想要阻攔我和安德烈紀德的見面。」織田作之助簡練的說了高須厚司和自己的過去和現在。
「 目前孩子們都在他那裡,還算安全,他本人則為了解決這次的煩擾,主動去接觸了安德烈紀德,目前正消息不明中。」
織田作之助一邊說著,一邊從腋下的槍套里掏出槍,熟練的擦拭上面的痕跡。
「我的計劃是先去抓紀德手下的幽靈人調查高須在接觸他們之後的行跡,但對方是忠於紀德的死士,這群活下來的失去了身份和榮譽的士兵將自己的全部意義和思考能力都交給了紀德,未必會吐露信息,而對紀德而言,士兵的死亡對他而言是前往平靜的歸宿,也未必會因此給出明確信息。」
織田作之助看著太宰治。
「我知道你的頭腦很好,所以,如果有什麼事情是我沒有想到,或者是計劃的不夠好的,你可以幫我改正嗎?」
太宰治垂落在過大西裝中的手指顫動了一下。
在森鷗外的手下,他雖然知道森鷗外的目標,可行動中那些骯髒的,噁心的,充滿了污穢和令人作嘔欲-望的部分,總是讓他覺得疲憊和厭惡。
但是現在,織田作之助也需要他動用那些手段,那些洞察人心得能力,去讓他做那些做到幾乎想要把胃囊都翻出來洗乾淨才能稍作忍耐的事情。
可是,他的感覺,為什麼?
太宰治的臉抽動了一下。
緊接著,那雙向來都睜著的,足以讓任何組織成員心中冷徹的眼睛,此刻彎的幾乎要緊緊貼合起來。
「好啊。」他不知道自己露出的是笑還是哭。
明明都是幫助身邊的人完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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