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白鳥點了點頭,有點不習慣少年這種仿佛放棄了一樣,平靜又帶著一些認命,身上卻散發出能被自己作為食物的情緒的語氣。
陪伴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太久,白鳥恍惚間以為所有的人類少年,都是由內在的傲氣支撐起來的生物,而奮起反擊也不過是生物的本能。
「看來這所學校的環境不是太好,你有考慮過轉學嗎?」
張了張嘴,認為無論如何苛責受害者都是毫無理由的行為,白鳥捏起面前一塊顏色鮮艷的馬卡龍塞進嘴裡,用糖分掩蓋掉對面少年負面情緒的味道,開始思考起把人丟給本世界的五條悟的可能性。
這裡的悟,的確成為了五條老師,而且他的性格也很適合培養這種缺乏自信的孩子。
之前和真人的對話,總是停留在一些形而上的,有關於人類的靈魂和思想層面的東西,面對白鳥如此務實的提議,吉野順平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因為白鳥的原因愣住。
白鳥先生和真人先生似乎是很不一樣的類型,少年想。
內向陰沉的少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將自己遮住半邊眼睛的劉海慢慢撩了上去,露出猙獰到還沒有收口的傷疤。
「到哪裡都是一樣的,」他說。
「我這種陰沉的性格和喜歡恐怖電影的奇怪愛好,再加上沒有父親作為長輩。」
少年看起來,似乎對於自己為什麼在學校的食物鏈里會處於最低的部分,有著相當清晰的認知:「無論到哪裡,這些都不會改變的,而且我不想給媽媽添麻煩。」
「家庭的環境不由你決定,興趣愛好什麼的都是很個人的問題吧,」白鳥卻不覺得這個邏輯是成立的:「再說了,光是給那些施暴者找理由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沒有人有理由隨意將暴行加諸於別人。」
果然,白鳥先生和真人先生很不一樣。
吉野順平抬起頭,幾乎停轉的大腦過去半天,緩緩飄過的竟然只有這一句話。
真人先生告訴自己,因為人類就是這樣,人類的本性如此,那些人都沒有壓抑過,自己也不該去壓抑它。
但是白鳥先生卻說,沒有理由。
沒有人有理由這樣做。
「不要去聽這些話,」用灰白色的指尖觸碰牛奶杯側壁,確認溫度已經適合入口,白鳥垂著眼睛,將少年面前的牛奶又往他跟前推了推。
「這是另一種精神上的暴行,他們用□□的痛苦去強化語言的力量,承受暴行的人為了減少至少一方面的痛苦,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去認可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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