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的手指跟她的臉一樣慘白,在月光的照耀下幾乎能反光,僵硬的指尖有些扭曲地放在了她的膝蓋上,指節發青。
鞦韆一搖一擺,她的手指一動不動地僵在空中。
指尖上沾著已經完全乾涸的血。
「上午是你抓傷了他的腳腕嗎?」江銜問道。
沈虞驚異地扭過頭看著江銜,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江銜抿著嘴,等待著艾德琳的回答。
「當然。」艾德琳的嘴角緩緩地勾了起來,她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沈虞,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像一陣抓不住的風。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裡埋著你的屍體嗎?」江銜用力踩了踩腳下軟爛的泥土,他的手腕被沈虞抓住,溫熱的觸感貼了上來,是沈虞的手掌心。
「我的……屍體,」艾德琳緩慢地重複道,她臉上的笑容說不上哭也說不上笑,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我都快忘了,我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別墅里八音盒的樂聲流淌出來,艾德琳在這樣詭異的背景音樂下扭曲了五官,她喃喃地重複著「屍體」這兩個字,語氣里透露出無邊無際的恨意。
「我們先回別墅,」沈虞這個時候才鬆開了抓住江銜手腕的那隻手,他說的,「我們現在問不出什麼。」
江銜知道沈虞說得對,於是推著他回到了別墅里。
沈虞抓住他時留在皮膚上的觸感久久不散,江銜下意識地伸出手摩挲了一下,沈虞其實沒怎麼用力,他卻平白無故地生出一種錯覺,像是將沈虞留在他身上的所有或深或淺的印記留在了血肉里,再一點點地鐫刻在骨頭上。
「明天去教堂找克羅勞神父之前,先陪我去阿爾貝房間換藥。」
江銜剛把輪椅推到床邊,和床頭櫃對齊,聽到沈虞這麼說,就看向了他。
沈虞正艱難地在床上躺下,為了方便透氣,他將褲腳卷了上去,露出了一節又細又白的小腿,在房間裡格外明顯。
江銜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晃到了,於是他慌張地移開視線,「嗯」了一聲,沒再跟沈虞說些什麼,急匆匆地回到了房間。
八音盒的樂聲還在繼續迴蕩在空蕩蕩的別墅里,江銜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閉上眼睛,逼迫自己陷入夢鄉。
可能是因為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意料之內的事情,江銜沒睡好。
他醒來時窗外天光大亮,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江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了口氣,先去了旁邊的房間敲門。
「進來。」
江銜推門走進去,看到沈虞已經坐在了輪椅上,問他:「怎麼了?」
只是來確認沈虞安危的江銜鬆了口氣,他搖搖頭說「沒事」,推著沈虞去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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