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邊走邊玩，虞蓁玩累了，終於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跟在謝聿的身邊。

悠閒愜意得虞蓁都快忘記了自己現在還在妖界，還在逃跑的路上。

「謝聿。」

身邊的女孩牽著他的手，低著頭盯著自己走走的腳尖，忽然開口。

和往常無異的聲音，一樣的軟軟，語調也是很平靜的，但是卻在女孩開口的瞬間，身側的少年因為她的話而在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腳步倏地頓住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纖長的睫毛猛地顫動，原本宛如一潭死水般平靜的漆黑眸底，如今像是安靜的潭水忽然被扔進了一塊石頭一般，開始掀起了一陣劇烈的波瀾。

他只覺得胸口輕輕一顫，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神識內的龍傲天也愣住了。

它震驚地看著虞蓁。

心中又是驚訝又是興奮。

虞蓁這是，這是打算要和反派攤牌了？！

虞蓁從來沒有在反派的面前喊過他謝聿的名字，就算要喊也是喊的假名謝不悔。很明顯的，虞蓁就是沒有打算要戳穿反派的身份，更沒有想要和反派相認。

可如今，虞蓁竟然喊出了反派的名字。

不是什麼明顯的暗示，也不需要用什麼直白的言語，僅僅兩個字，他們就能夠明白虞蓁現在想要做什麼，她心裡在想什麼。

龍傲天整個人都興奮了。

不會吧，不會吧，竟然真的讓它給等到了！

我靠，之前說了那麼多話，要她趕緊跟反派攤牌在一起，她當做沒有聽見，非要我行我素。

現在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就想開了？

虞蓁不知道因為她的一句話，現在有兩個人都要瘋了。

她停了下來，整理著自己心底的心思，然後下意識地抬頭看謝聿。

下一秒，卻驀然睜大了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謝聿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失態。

少年眼尾都紅了。

很顯然，他也明白了自己剛剛話里的意思。

他緊攥著自己的手，那雙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著自己，漆黑如墨。

虞蓁從他的眼裡看到了迷茫以及忐忑和不安。

少年的唇瓣緊緊地抿住，從喉間擠出來的嗓音晦澀低沉。

「…我在」

虞蓁清楚的聽出少年緊繃的聲線還在顫抖。

好像快要哭了似的。

虞蓁垂了眼，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了。

於是盯著地面，神情看上去和平日沒什麼兩樣。

她開口：「當初，為什麼要推我？」

一句平淡的話，卻猛地掀起了一陣波瀾。

「你真的想殺了我，所以才推我過去擋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