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她眼中的謝衍,似乎年輕了許多。面龐俊朗如月,清冷孤俊,神情冷淡,一襲藏青圓領官袍纖塵不染。
如一潭無波湖水的眸子,寒色姣姣。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無論多少次,與他四目相對,都會因對上他那雙冷淡的雙目而覺得渾身一寒。
謝衍似見她不應聲,又復問:「你身子可有不適?」
明毓恍然回神,心下暗暗緊張了起來,臉上浮現疑惑之色:「夫君為何這麼問?」
謝衍有那麼一瞬的失神。
這聲「夫君」卻已是時隔半年,更是隔著一世,只是一瞬便恢復如常。
他解釋:「屋中有藥味。」
明毓暗暗鬆了一口氣,解釋:「心神不太寧,青鸞給我熬了碗安神湯。」
若有和離心,她必然不會與他說有孕一事。
若說了,和離就難了。
他上一輩子那麼輕易就答應了和離,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多加阻攔。
謝家水太深太濁,她這輩子想讓景煜平安出生,在被愛的環境之下成長。
她永遠都忘不了,在景煜的靈堂上,謝衍那副冷漠無關的模樣,哪怕他待任何人都一樣。可她的孩子,也作為謝衍的孩子,起碼要得到與旁人不同的偏愛。
謝衍默了默,平靜的道:「安神湯用多了,對身子不好,往後莫要再服。」
明毓點了頭:「我往後不用了。」
下回再服用坐胎湯,得避著他才成。
謝衍把手中的兜子放在了外間的桌上,說:「現在是吃梨的季節,我見街上有賣梨的,便買了些回來,讓青鸞切一些來吃。」
明毓愣了愣,瞧向他放在桌上的兜子。
有些納悶。
五年前的謝衍有從外頭買過吃食回來?
謝衍瞧著她出神的模樣,又說:「院子的白梨酸澀,今年就別吃了,若想吃,我下值給你帶,或是讓青鸞出去買。」
他記得,她嫁進來的時候,嫌棄白梨酸澀難食,才會費了心思侍弄。
隨後靜瀾苑梨樹結下的果子一年比一年甜。
但今年還是帶著些許酸澀口感的。
聽著謝衍的交代,明毓面上露出了一絲古怪,可看他依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霜冷麵容,稍稍把那絲怪異壓了下去。
謝衍在外間的長榻上坐下,取了小桌上的書卷看了起來。
明毓瞧去,暗自皺眉,心說這往常都去書房的人,怎就在屋中看起書來了?
正在琢磨,青鸞敲門道暮食已經備好了。
明毓下了榻才反應過來,方才謝衍回來的時候,她並未下床相迎,這放在五年前是不可能的。
五年前的自己,還未經歷喪子之痛,還未徹底認清謝衍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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