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越應揚微動雙唇,響起胡哨。
「啊!」羿炎忽然崩潰大叫,發了狠地沖向城內,毛毛躁躁四處翻找,夾雜時斷時續的怒吼,「呃啊啊啊啊!!!」
無火自怒。
懷寒懶得勸他冷靜,反倒火上澆油:「罪加一……你沒救了,等魂飛魄散吧。」
聲音都在一片空曠之地迴蕩。
「怎可,怎麼可能!」羿炎抓狂地以手挖地,勢必要挖出什麼虛無的希望,還喃喃自語道,「不會如此……不會如此……」
越應揚張開半翅,給懷寒遮住了,仰望天上:「看也無益。你做錯了,走吧。」
風也蕭蕭,似乎附和。
「我只是……」羿炎急劇喘息,雙目大睜地瞪著地面,要盯出個坑來,最終頹唐地撒手,「只是想春華了。」
小桃花從懷寒的手裡風化破碎,花瓣吹向一旁,懷寒沒來得及抓住,就落在地上,和泥土化為一體了。
羿炎先是後仰,又撲過去抓,萬千種痛苦在神色在他的臉上崩裂。
他就只能哀嚎了。
懷寒話也少了起來,和越應揚自然地在廢城中漫步。
一時無話。
他們繞過枯木,走過市集,鑽了幾條街,走到了羿炎和春華家的小巷子。
方才還見過此處的安靜祥和。不過是尋常夫妻的小宅院罷了,但也有翠樹青花,石欄木椅,閒情鳥魚。
啊,倒是只剩下灰塵埃土了。
懷寒推開了腐朽的大門,道:「會從哪裡開始是假的?」
「不知,量罪而刑。」
懷寒遍尋庭院,沒發現想見的那具白骨,只有一絲腐化的衣線盤絮在黑漆的枕邊。
「他將春華葬在哪裡了?」懷寒忽然想起凡人還要下葬,便問道。
越應揚答:「許是他親手。」
噢,忘了羿炎還是個火精,將愛人的屍身融於自己,並不奇怪。
「哈?燒的那麼乾淨……」
羿炎從後面追了上來,扶著門框大喘:「是。」
他雙目赤紅,手抖得近乎癲狂。
雖然羿炎知道,破術之後,春華是必不會在的,但這一城的人,竟然也隨風葬了。
懷寒拈起枕邊的破絲線,揉捻片刻。
看得出是很好的料,不然不會千年不滅。
也看得出腐了千年,不然不會一摸就碎。
懷寒又向門外走去,盡往高門大戶,面不含笑。
這次便能見到,高榻玉床,金縷之衣下,尚有森森碎骨。
平民百姓的,早被風化腐銷。
「嗯……」懷寒重重沉了口氣,轉身向羿炎正式宣告,「恐怕千年前,那妖便已將這一城人的性命吞了,再給你編織了一段,虛虛實實、如夢似幻的繁花城啊。直到方才,我們還在這一詭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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