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人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

這個時候李冉勛就是他最後的保命牌子，在更大份量的人到手前，把他鬆開？

不可能的。

「然後好給你再送個人質嗎？」

阮軟自然不會這麼應允。

這……

那領頭人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沉默了下，手中的刀，以刀背的部分，壓的李冉勛更近了點。

「現在，是你有求於我！」

「是嗎？」

聞言，阮軟一聲嗤笑，她向前走了幾步，目光緩緩掃視已經被逼上了懸崖的隊伍。

「你或許還沒有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朕也可以選擇用你們為李妃陪葬……」

說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靜靜的補充了一句。

「你們的親眷還有不少在京都吧？若是朕真的要找，你們覺得能藏得住？一家團聚，想必在地下也是一件美事？」

也不關心對面這群人在想些什麼，阮軟記起這世界對後事的慎重態度，以及堅信有地府輪迴的事宜……

「說起來，鞭屍絕戶，株連十族這種事情，自朕上位後好像還沒有操行過，諸位可是想被殺雞儆猴？」

這女帝……

明明還是那張美麗至極的面容，明明還是那般柔軟到好像沒有稜角的模樣，更甚至，明明阮軟的語音都沒有半點起伏，但對面聽聞的人，卻止不住渾身一頓。

韓城看著對面逐漸凝固起來的氣氛，也好像明悟了什麼，當即故意向阮軟問了出來。

「陛下，向來只聽聞過誅連九族，這十族又是什麼意思？」

「補上的一族，自然是雖與他們無血脈牽連，卻日常熟悉的好友知己。」

阮軟微微一笑。

「朕向來慷慨大方，思慮周全。」

對面的反叛者們：……

鞭屍，株連十族……

眼見形式不妙，那牽制著李冉勛的頭領當即出聲冷喝。

「休要聽這位女帝信口雌黃，她若是真的這麼幹了，那必定是暴君！」

「朕有說過朕不是暴君嗎？」

阮軟迎著頭領那不敢置信的目光，整個人都理直氣壯極了，甚至隱隱間，還有些莫名說不出來的自豪模樣。

「暴君有何不好？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萬般事宜盡數掌控與我，我即大周，大周即我，有何不好？賢君？也不過是史書評價，而史書，更是由勝者改寫，你說名聲？當真是天真到可笑。」

雖然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但是高位者哪個不是體面人？

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撕破臉把話說到現在這個地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叛頭領：……

「李冉勛是我最後的一張平安符，還請陛下說出個大家都能夠接受的法子。」

她看著周圍人心暗中浮動的人，忍著氣問了出來。

都能夠接受？

阮軟看了看此時兩方對峙的間隔，想了想後，暗中伸手對韓城示意，悄悄上前一步，就吸引了對面的所有注意。

「你帶著他走到兩方中間，我孤身過來與你會面，而後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