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是這件東西並沒有達到小郡主所說的程度……

不過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

齊君澤微微一笑。

「那便請郡主拿出來。」

「……不在我這裡。」

顧鶯鶯緩了緩氣，看似平靜的模樣下，滿腦子都在瘋狂回憶著自己有關於母親的記憶。

會在哪裡——

那個前世放自己出院子的總管所言的籌碼在哪裡！

生死危急之下——

「竹園！」

顧鶯鶯堪稱是拼死一搏。

她隱隱記起來了，聽府中的老人說過兩嘴，那將軍府中最為偏僻的小院子，早就已經被封起來的小院子，其實是母親親口吩咐置辦起來的！

竹園？

齊君澤展開了摺扇。

他眼底恍若蕩漾著無邊的柔情，可當你細細看下去時，才會發覺那幽深到只有冰冷殺意的眸底。

「為避免驚動府中下人，還請郡主帶路。」

若是敢耍什么小滑頭——

呵。

熟知齊君澤本性的顧鶯鶯自然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她磕磕絆絆的起身，艱難的照著記憶里的路徑，一點點朝著竹園摸去。

越走便越是幽深，甚至到後來，連小路都不見了蹤影。

好在兩人隱隱約約間，聽聞有點點琴音傳來。

齊君澤合上了手中摺扇，與顧鶯鶯一同順著琴音的來源越發走近。

是一處門口落著大鎖的院落。

頗有些高度的翠竹越過牆頭鬱鬱蔥蔥，正是顧鶯鶯要帶著齊君澤前往的竹園！

有意思——

止住了顧鶯鶯想要上前鼓搗的動作，齊君澤站在原地，靜靜聽完了院中人彈奏的曲子。

待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他眼底儼然多出了幾分真切笑意。

那把大鎖鎖在門前，鎖身上遍布著生鏽的痕跡。

齊君澤看也不曾多看一眼，只輕輕以內力附著摺扇，手腕一敲，便悄無聲息的將大鎖敲斷。

他推開了門。

「失禮了，本王——」

話語還不曾說完，齊君澤瞧著院中的美人，一下就失了聲。

他愣愣的看著，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好像連開口的力氣都被盡數抽離。

旁邊緊隨其後的顧鶯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美。

很美。

是那種超脫了凡俗的美。

她只靜靜的坐在那邊，便好像自成了一派世界。

那般的疏離，那般的純淨，就如同落入凡間的謫仙，被卑劣之人偷去了回天的羽衣，只能折斷雙翅，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囚禁於此。

不需要什麼動作，也不需要什麼言語，當見到她的時候，是個生靈就會心生驚艷。

她的一個垂眸，就足以讓人心花怒放。

明明沒有上好的羅裙，也沒有貴重的首飾，但只要是她，就會有一種生而高高在上的不可觸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