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到兩個人交握的手都要被凍僵了的模樣。

所以……

這次是少女抽走了自己的手。

她咬著下唇，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一句話都不曾說出來。

【不，我不是……】

不管是蘇嬈的表現，還是她內心中的話語，顯然都是出乎了神明的預料。

他神色微微詫異，倒是意外的沾染了些許的人類氣息。

「你……」

桑瑱有些苦惱。

不對的呀……

他這麼想著。

人類不是都陰險卑鄙的嗎？

不是連帶著小孩子都能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嗎？

為什麼這個少女……

被供奉的神明這麼疑惑著，所以也就直接這麼問了出來。

「您為什麼會有這個認知呢？」

少女卻顯得比他更加疑惑。

是啊，為什麼呢？

被提點到這一角的神明陷入了沉思。

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卻依舊還是回憶不起任何一點的線索。

好像……

他的心中就是被印刻著人族的貪婪與卑鄙。

愚蠢，蠻橫，無恥……

一切一切的交織之中，神明最終也只是蹙了蹙眉。

他覺得這不對。

所以他再度接通了聆聽所有對他祈願的聲響。

【請山神保佑，讓我家那個黃臉婆趕緊死，我外面的孩子可都等著認祖歸宗呢啊！】

【請山神保佑，讓我家那一對老不死的趕緊蹬腿，我在外面欠了不少賭債，我不想被砍手指啊！】

【請山神保佑，只要我今年抱了個大胖小子，我一定給山神多上三倍的供品！】

……

紛紛雜雜的聲響開始不斷的在桑瑱的耳中浮現。

一縷縷的黑色氣息緩緩的纏繞上了他的身軀，但最後卻又徹底消弭於無形，好似是從來不曾存在過。

也就是這些往日裡被桑瑱看作是煩躁無趣的根源，此時竟然給了他一種小小的自我肯定。

你看，你們人類就是這麼的貪婪卑鄙！

所以……

這是一個例外嗎？

桑瑱探究的目光朝著蘇嬈身上飄了過去。

「大，大人？」

迎著桑瑱的目光，少女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小小的捂著臉，最後也沒有遮住已經是通紅起來的耳根。

嗯……

從人類的角度來說，面前這個少女無疑是十分美麗的——哪怕是以神族的角度來說，他也覺得哪怕是放在神明之中，她也是能夠像明珠一樣的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