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音笑意加深，掀開被子，看懷裡的少年。

生悶氣的十六感覺有光打進來，從她懷裡抬頭，撞上她的視線。

黎知音的臉很蒼白，劉海被汗水濡濕幾縷，黑白分明的眼珠鎖定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像一幅水墨美人畫。

十六大腦的超頻停止了。

因為他的思維宕機，看著這樣的黎知音，徹底停止思考了。

「為、為什麼要對我笑啊？」

少女沒回答，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禮盒，遞到他面前：「送你。」

「什麼呀？」他呆呆接過，一邊拆一邊忍不住嘟囔：「這是什麼呀？」

他把頭鑽出被窩，借著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光打開禮盒。

是一條藍貝殼項鍊。

沒有多餘的裝飾，但藍貝殼應該是寶石做的，鏈子是用的粗項鍊，像鐵鏈，估計是怕過分女性化。

他難以置信地將項鍊拿起來：「貝殼？」

黎知音抱著枕頭，似笑非笑地道：「你在國王農場的時候表現不錯，這是你的獎金。」

十六借著光，仔仔細細地看，發現藍貝殼上有細密的閃光。

不知道是什麼工藝，也不知道是什麼寶石，明顯價值不菲。

但沒有黎知音的眼睛好看。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黎知音：「你什麼時候買的？我一直都在偷偷監視你，我沒見你給我買過東西。」

黎知音愜意笑起來：「是啊，可我是大小姐，我可以指使別人幫我買。」

她抱著枕頭，眉眼彎彎：「從我猜到你藍貝殼是你留的之後，我就知道你有一天會摸進我的臥室，所以我讓我媽媽的助手幫我買了條藍貝殼項鍊，放在我的枕頭底下，是她拍照發給我，我選的款，怎麼樣，喜歡嗎？」

十六捏著項鍊，傻乎乎地看著她不說話。

沒有感謝。

但不知道是不是黎知音眼花了。

他好像哭了。

她撐起上半身：「我給你戴上吧。」

十六沒動，僵在床上。

她拿起項鍊，疲憊地把項鍊繞過他頸後系好，再回到他面前，借著外面4D投影的光看項鍊，認真評價：「比地下城的垃圾鑰匙扣好看多了。」

十六一言不發，蹙眉看著她，眼裡水波蕩漾。

她也沒有心情等他回答，倒回床上，再次看向外面的4D投影。

4D投影已經恢復如常。

十六沒有跟那邊的工作人員搶奪地盤。

因為他還在發呆。

她胃部又是一陣抽痛，蹙起眉頭，忍不住嘶了一聲。

十六就像聽到了哨聲，擠進她懷裡，貼住她肚子，又開始發熱。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熱了些。

還很濕。

有水染濕了她的布料，貼著她的肚子，小小的一塊。

是淚水呢。

她笑起來：「我是第一個送你禮物的人嗎？十六？」

十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