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她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與從前沒有分別,府里的布置與家中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翻版的國公府,下人也都規矩聽話,生活看起來與從前一樣,才叫她沒有那麼難受。
在那裡,除了桃喜和梨憂,姜亭月誰都不認識,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陸慎,可他總是不在,他太忙了。
她整日無所事事,只能靠給家裡人寫信來消磨時光,可回信總是來得很遲很遲,那裡離上京太遠了,往往是她第五封信送出時,阿爹的第一封信才寄到。
可她寫的內容又多又雜,東一句西一句,想到什麼寫什麼,一會兒是今日吃什麼菜,一會兒明天穿什麼衣裳,一會兒又是下雪的天,太過跳躍,沉甸甸一封,等再收到信時,她早就忘了第一封信寫了什麼內容。
姜亭月常常抱著一封信,反反覆覆,看了又看,最後拉著桃喜與梨憂一起,猜著京里又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梨憂就學聰明了,她寫一封,梨憂就抄一封,等回信來了,就對比著看,她的每句話家裡人都會回,她甚至能通過信上的口吻,得知這句話究竟是誰說的。
「你沒去過邊關,但你應該也聽你兄長提起過。」霍承紹笑著說,「我家所在的上雲關,與你阿兄鎮守的下沙關很近,你有沒有想過,去看看你阿兄生活的地方?」
姜亭月雙手撐著下巴,從回憶里脫身,她望著水波粼粼里,星輝與燈光交錯,又點頭道:「我有想過,我已經足足三年沒見到阿兄了,可是太遠了,下沙關離上京很遠很遠,又總是戰亂,我沒有機會可以去。」
在哥哥的信里,也寫過塞外風情,說他們穿的衣裳,都不是錦羅綃緞,而是各種動物皮毛,說那裡總有兩個季節風沙不斷,說他們吃的東西,用的東西,都與上京很不一樣。
哥哥還托人給她捎帶了很多小物件回來,都格外有趣,姜亭月很喜歡。
「上京有上京的美景,塞外有塞外的風光,那裡有一望無際的荒漠,也有廣袤無垠的草原,我們也會與草原做生意,我曾經去過,草原上有如綢緞般銀亮的河流,很淺很淺,騎馬踏過時,連馬蹄都只能勉強淹沒,踐踏出的水花,涼的徹骨,草原人說,那是雪山上融化下來的水,所以格外的涼。」
「那裡還有葡萄釀似的夜色,天空很低很清透,星星也很亮,有時候,仿佛伸手便能觸碰到。」
「雖然我是在上京出生的,可我是在塞外長大,從小接觸過的草原人,比中原人還多,若非我爹被聖旨強行要求回京,可能我這輩子,都會留在塞外。」
聽著霍承紹所說,姜亭月竟然有些憧憬。
霍承紹忽然興致勃勃道:「我教你一句草原話吧!」
姜亭月點頭道:「好呀!」
然後霍承紹就吐出一長串姜亭月根本聽不懂的話,她跟著學了學,卻只能吐露幾個不倫不類的音節。
姜亭月捂著臉道:「我學不會。」
「沒關係,我再說一遍。」霍承紹很有耐心,他說,「我第一次學的時候,學了足足兩個月,我才說一遍,你都能說個大概了,比我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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