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很自覺的伸到她手下。娜娜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地摸了摸。身邊突然傳出「呼哧，呼哧」的呼吸聲。一條柔軟濕潤的舌頭，在她手上舔了一下。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幅畫面，一隻可愛的大狗，正吐著舌頭咧著嘴沖她賣萌。娜娜忍不住笑了一下。彎下身子，用兩隻手捧著狗頭，摸索著。

「你叫什麼名字啊？嗯......我看啊......你是塌耳朵，眼睛也不小嘛......鼻子......」

「噗呲......」鼻子被刺激了一下，小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

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切的劉芳和郭傑忍不住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自從娜娜出事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就很少了，就算笑也是很勉強的。他們夫妻倆都是不善言辭的人，生怕哪裡說錯了話，惹得孩子傷心。

其實娜娜又何嘗不是呢？父母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她不想他們這樣，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說出的話傷了父母的心。

於是雙方都選擇了沉默，家裡的氣氛一日比一日沉悶。

今天小白的出現將這種沉悶的氣氛打破了。

娜娜的耳朵微動，聽見了門口傳來細碎的嗚咽。是媽媽。

她摸著狗頭的手頓了頓，將臉轉朝大門的方向，笑著問：「媽，它叫什麼名字」

「它叫小白！」劉芳抹了一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聲調輕快一些，但還是帶了一絲絲顫抖。

劉芳和郭傑快步走到沙發邊上。

「它叫小白，是......是一位寵物店老闆送的。」

「小白啊，你好呀。」娜娜一邊摸著小白，一邊又問，「那位老闆為什麼要送小白給我們家？」

「因為......小白它是一隻導盲犬......」劉芳的聲音有些忐忑。

察覺到媽媽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娜娜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愧疚。她摸索著握住了媽媽的手，將頭靠過去。

「媽媽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

「沒事沒事，你沒有對不起，是爸爸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劉芳一把抱住女兒，聲音哽咽。

「媽媽，我不是不願意說話，也不是不願意出門，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知道知道，媽媽都知道......」

郭傑坐在一邊看著哭成一團的母女倆，也是一個勁兒的抹著眼淚。

小白將自己的頭一會兒靠在娜娜腿上，一會兒又靠在劉芳腿上，企圖能安慰到她們。

好一會兒，劉芳拍拍女兒的背，給她擦擦眼淚，「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小白該笑話我們了。」

「汪！」不會不會！

清晨的微風吹起窗簾一角，陽光趁機從縫隙間鑽入，調皮的爬上女孩的眼角。樹梢上的鳥兒開始嘰嘰喳喳的練起了嗓子。

娜娜緩緩睜開了眼睛。那一縷刺眼的陽光直射她的瞳孔，卻沒有激起任何反應。耳畔傳來的吱吱喳喳聲，還有陽光帶來的熱度，讓她判斷出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