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勤按著他肩膀,將他往下面帶,下台階:「我就知道,你昨晚發那條ins,你不該發,和錦年鬧脾氣了吧,他這人太低調了,你這不是找事麼,非給自己惹不痛快。去吧去吧,趕緊好好的,去道個歉。」
周玉程腳步僵得厲害,邁一步,大腿肌肉痛。可能是和錦年打架打的,這會兒有了後遺症。
章和勤又將周玉程往前推了推,道:「我就不過去了啊。我晚點去找錦年。我一身髒氣。哦……」
章和勤確實坑了周玉程一把,但他沒想到鄭錦年會親自來抓啊,這事他得提前說開:「看在你這麼大方陪我玩的份上,我再給你說個事。我現在不見錦年,是我心虛。他這人,最見不了別人賭,所以我說身上有髒氣,我回頭洗乾淨了,噴了香,我好好的去見他,你嘛,你好自為之吧。」
周玉程拽住章和勤手,眸光又沉了,聲音也暗了:「為什麼見不了別人賭?」
「你傻啊,他家事你不知道啊,我說你啊,」章和勤挪開他手,這混小子捏人手怪有力氣,怪疼的,「你沒心眼也不至於這樣吧,鄭錦年以前多風光啊,後來家道中落,全家不就是沾了個賭輸沒的嘛。他爸,欠了一屁股債,從60層樓高的室內跳下去,摔得腦漿都炸了,當年,港媒、報紙不都在報導嘛……不說了,錦年過來了,我先撤了。」
家道中落。
從60層樓高跳下去。
摔得腦漿炸了。
…
…
「程兒。周玉程。」鄭錦年連著叫周玉程名字。
周玉程神色有些恍惚,眼睛遇光重影,看不清鄭錦年臉,被聲線喚著,聽著熟悉的聲,他漸漸回神。
鄭錦年從門那處走來,朝周玉程這邊來,周玉程也下了台階,往鄭錦年這邊走,兩人面對面的,碰上,都直了身子,互相對望。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多稀奇的事。怪就怪在鄭錦年上午剛和周玉程吵了一架,鄭錦年特麼大度的將吵架的事揭過,人本身出現在館內,就足以證明他對周玉程看重的心思。
但鄭錦年沒想到周玉程看見他,會是這副神情,失魂落魄的,像看了今天沒明天。似乎又不是這個意思,眼裡晃悠悠的,有水潭在波動,但那些要溢出來的水卻怎麼也溢不出來。
鄭錦年擰眉。
明明走的時候,周玉程還是帶著氣性的。他倆的話題始終橫亘在鄭錦年到底是什麼心思上,鄭錦年是個什麼意思上。
鄭錦年嘴唇微縮,望著周玉程不太對勁的面色,眼裡生了疑,又不想將這份古怪的情緒持續下去,撇過了頭,又將頭轉回來,神情登時就變了,變得肅色,嘴角卻帶笑,露出笑聲:「周玉程,你怎麼回事?」
周玉程便看見眼前的鄭錦年鮮活得像只蝴蝶,有喜有怒,有高興和不高興,眼裡還有對周玉程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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