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的拖延時間能管什麼用呢,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怕什麼。
就像是鈍刀子割肉,時間越緩,心臟上的血塊就能被割出一塊。再割下去,馬上心臟也就廢了。
鄭錦年放下書,無聲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高頭。喚在那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的周玉程。
「程兒,你過來吧。」他面上有股赴死的沉重。
周玉程將什麼東西塞進褲兜里,走了過來,再度在鄭錦年面前坐下,身子彎下去,一隻手壓著桌面,一隻手壓在大腿上,認真看鄭錦年臉。
鄭錦年低眉:「有什麼話,你現在說吧。」
周玉程露出左邊臉的酒窩,仿似從容釋懷一笑,說道:「那我說了。我回港後,想了很久,想明白了。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倆還是做朋友的好。」
鄭錦年睫毛劇烈地顫,往上抬,不確定:「哪種朋友?」
「不會親嘴,不會上床,不用為對方生理需求負責的那種朋友。比普通朋友關係要深,比男女、男男朋友那種關係要淺。還和以前一樣,是把彼此放心裡的朋友,就是字面意思,我倆只當朋友。」
「真、真的嗎?」
「真的。我全都想明白了,我覺得這樣很好。」
周玉程從褲兜里往外掏東西,放在手心裡握著:「錦年,我給你帶了禮物。方才在車上就想給你了。我能不能親自為你佩戴上。」
「什麼禮物?」
「一塊玉佩。不值什麼錢。很舊的玉佩。我戴了很多年。希望你不嫌棄。」
周玉程伸開手,連著紅繩和玉佩,都在周玉程手心裡展開。
是一尊觀音玉佩。
紅繩是新的,但玉佩確實看出來有了歲月的痕跡。
鄭錦年心被什麼東西顫了兩下。有些話沒有宣之於口,鄭錦年似乎明白,他看向周玉程,周玉程眼神是熱切的,誠意的,甚至飽含期待。
這枚玉佩的價值,想必不一般。
鄭錦年思考了兩下,點了點頭,同意了。
周玉程便柔柔笑開了,他起了身,站到鄭錦年身後來,認真給鄭錦年戴上玉佩。在身後,周玉程摸了摸玉佩的雕刻印記,心裡默念了幾句話。
他媽說這枚玉佩是保平安用的,能保人康健順遂。
如果真的管用,那就把他剩下的,全部的順遂和康健都給鄭錦年。
周玉程將玉佩放到鄭錦年胸前,站在身後,替他調節繩子的長短。來回好幾下,終於覺得現在的長度合適。
鄭錦年一直默不作聲。無話。
胸前的吊墜冰涼涼的,綠的晃眼,鄭錦年伸手摸了摸,說話:「會不會不太好?」
「什麼不太好?」
「戴了很多年的玉佩就隨隨便便送給了我,萬一以後,你遇到更喜歡的……遇到想送禮物的……遇到想上床的……你要是能遇到這樣的,其實也很好。到時候我把玉佩還你,再另外給你包一份大禮,祝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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