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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事人是話事人,看場是看場。

宋玉珂總算是想明白了,看場最重要的就是維護場子的秩序和穩定。柳山青這是要找個人維護十八堂口的秩序和穩定,以確保她能在後面安安心心發大財。

「那堂口的事,你真的不管了?」

柳山青踏著水,宋玉珂劈劈啪啪踩著拖鞋,將水掀到她的腿肚子上。

「拖鞋踩實了,別和小孩一樣,濺一身水上來。」

宋玉珂往後一看,兩人腿上都是泥點子。人字拖沾了水就重,她不習慣後腳跟先踩地,一時間沒注意。

變了姿勢走路後更奇怪了,要想著怎麼走,要控制兩人的距離,宋玉珂時不時歪一下,碰到柳山青了,又在後一腳的時候往外挪了挪。

柳山青看她走路好笑,可手裡的傘卻始終以自己為中心,正正的舉著,宋玉珂淋了雨,總要往傘里靠的。

宋玉珂改了走路姿勢,她這才說回正題:「有坐館的管,我管什麼?」

宋玉珂不是覺得做話事人一定好,只是認為柳山青這樣的人,應該是捨不得的,她還想再試探,想知道柳山青究竟是怎麼想的。

柳山青總能知道她在想什麼,下句話就給出了回答。

「我被接進堂口起,那些大底紅棍就教育我們,在外做人做事都要牢記自己是誰,凡事以堂口為先,列列三十六條誓言我銘記於心。」

「待在那裡越久,越明白三十六誓不過是虛設,有人信,也有人嗤之以鼻,只要有權勢,元老堂也拿你沒辦法,杜江蓉連任十幾年就是個例子。」

「我看過滿口道義的前輩違背誓言殘殺同堂,被往日好友背叛算計過,殺過壞人、甚至無辜的人,受過冤,認賊作母...」

最後一個詞很輕很輕,雨聲很輕易地模糊了柳山青的話,宋玉珂離得近,聽了個大概。

柳山青卻突然停住,最後總結說:「這些事情多了,就膩煩了。」

是想金盆洗手了。

宋玉珂聽明白了,還不忘猜測:「你說的母是杜江蓉嗎?」

宋玉珂偏頭看柳山青,水霧從傘底浮起,空氣中有股咸腥潮濕的氣息揮之不去,柳山青的語氣總是平靜、毫無波動,可在這種陰鬱天色映襯下,竟顯得有些寥寂。

柳山青似乎不想說了,腳步稍稍加快,宋玉珂追著她的腳步走,還算有眼力見的沒再追問。

一路無話,回到別墅後,柳山青直接進了書房。

宋玉珂躺回老位置,摸索著報紙,翻到早上還沒看完的那一頁,腦子裡卻還想著柳山青和杜江蓉的事。

在十八堂口,能稱上柳山青『母親』的,唯有杜江蓉了。

道上倒是有些風言風語,不過都是柳山青和杜江蓉的『愛恨情仇』,堂口裡的黑衣服就像是專門盯著情情愛愛的事,編排出來的謠言各種各樣,幾乎不離「愛情」,就連十五和柳山青都不曾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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