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變得安靜下來的現場又變得吵吵嚷嚷的，熱鬧了起來。

五條有些怔愣，他僵硬在椅子上，一下子不知道該作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好。

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夏油彎起眉眼，他突然湊過去，黑色的額發划過了白髮少年的面頰，帶來了酥酥麻麻的癢意。

夏油很輕很輕地吻了一下五條的唇角，“這些年，辛苦你了，悟。”

五條：......

五條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濡了，他仰起頭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卻在六眼的視野範圍內看到了正在偷偷擦拭淚花的夏油。

他沒有揭穿對方偷偷抹眼淚的動作，一如對方體貼地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仰起腦袋一樣。

他們此刻內心的感受無人知曉，只是在最後，五條用很低的聲音悶悶地埋怨，語氣像是在撒嬌，“如果拍著我的後背為我助威的人群裡面，也有你的話，或許我真的會感到滿足吧。”*

夏油輕笑了兩聲，他沒有回應五條的話，只是用力地握了握兩人十指相扣交疊在一起的手，暗紫色的狐狸眼裡面，是一片蕩漾的水光。

五條站了起來，在他的走馬燈當中的全都是在現實世界已經死亡了的人。

他和七海還有灰原告了別，又和夜蛾告了別。

再然後是天內理子，黑井，

甚至連伏黑甚爾都有戲份。

伏黑甚爾不滿地吐槽：“所以說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這種傢伙的走馬燈裡面啊...”

五條沒有理會他，而是在陽光開朗地和對方說了拜拜之後，拉著夏油走了很遠很遠。

出了車站，外面陽光正好，他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隨後定了定神，就要向前走去。

夏油在他的背後大聲問道：“悟，不和我告別嗎？”

於是五條又站定在了原地，他沒有轉過身，只是背對著夏油擺了擺手。

“我絕不會和你說什麼‘永別’，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是嗎？真是殘忍啊，明明再也不會相見了不是嗎？結果到了最後，卻連一句再見也不和我說嗎？你這樣，我可要難過了啊。”

“傑，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的。”

“......”

“你會支持我嗎？”

夏油傑沉默了半晌，最終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那些剛才還被五條好好的道了別的人全都出現在了夏油的身後。

夏油向前走了兩步，他慢慢地長高，身形也逐漸從少年人的纖細變成了成年人的寬闊，套在身上的五條袈裟驟然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