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馨消沉地應了聲是,實在提不起興致。
溫妃會做人,她去信不久就寄了回信來,信上附帶了靜王種種飲食習慣以及她額外要求的一張畫像,不難猜到她的目的,想提前打聽恆兒喜好,方便做個合格的王妃。
碰上這樣好說話的婆婆,她該慶幸祖上燒高香才是。
但,徐馨情緒反倒更為低落,別看溫妃這會子對她好,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夢裡自個兒是怎麼被未來婆婆指著鼻子唾罵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因為她沒生下孩子,便該受這份閒氣?也不瞧瞧溫妃養的什麼好兒子,十日裡倒有八日不與她親近,她縱有千般手段也難施展呀。
那些難聽的辱罵言猶在耳,徐馨愈發煩惱不寧,但更令她心驚的是,畫像上的人物與夢裡有六七分像,還是由於畫師筆鋒太過飄逸的緣故!
此前還能自己騙自己,說她是杞人憂天,但,這會兒徐馨卻不得不將其視作上天的一種警示,避免她重走那條泥潭似的老路。
但,她該如何對母親說呢?母親定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且茲事體大,不可能說退婚就退婚——早些不提,偏這會子反悔,顯得背信棄義。
而溫妃也未必似表面那般和藹,結親不成反倒結仇了,倘若她竟伺機報復?臉上的紅印歷歷在目,徐馨可不能被她慈眉善目的假象給騙了,她就是頭笑面虎!
徐馨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對母親直言,只好按下不表,思量著待見了靜王殿下再說——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希望,與她夢裡那人並不相似。
那她也就無需煩惱了。
*
徐寧原本想推掉宴會,她對這類人多的場合向來興致缺缺,別看珠蕊園聽著氣派,可占地就那麼點大,幾百號人聚在一起跟下餃子似的,還得頂著滿頭烈日,何苦來哉!
更別提園裡遍植各種奇花異草,姑娘們又都是一身脂粉香,這許多種氣味混雜在一起,想必更嗆鼻了,萬一再碰上個有狐臭的呢?
徐寧寧願待在家中躲懶,反正有王六相陪,說不定還能一舉拿下呢。
杜氏卻力勸她出門,「姑娘家家,整日把自己關在房裡作甚?難得公主盛情相邀,何妨湊湊熱鬧,以後等你成了親,想出去都未必有機會。」
徐寧笑道:「娘,您不是不願意我到處亂逛?」
小時候她可沒這麼文靜,反而是個野丫頭,有一回偷摸爬樹差點掉下來摔死,杜氏急得又是延醫問藥又是誦經念佛,好容易緩過氣來,自那之後便盯她盯緊了。
而徐寧也漸漸體會到母親難處,在這偌大宅院裡,只有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若一方有個三長兩短,另一方該如何活下去?
從此才學得懂事起來,認認真真當她的小棉襖。
娘今日一反常態,著實令她有些費解。
杜氏沒說話,只擔憂地瞅了她一眼,那一眼如同電光火石般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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