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操起來能有這麼容易?嫡姐跟靜王早已合過八字,連婚書都換過了。
徐寧沉吟不語。
王氏見她發呆,以為她仍戀棧六郎,少不得舌燦蓮花,額外許給她許多好處——也包括原打算讓馨姐兒帶去王府的若干陪嫁。
徐寧聽到這裡才真正心動,別的都是虛的,銀錢卻是實打實的。過遍手便成了她的東西,誰也休想搶走。
她緩緩開口,「太太打算怎麼做?」
不見得伯府會承認事實,這事到底有傷風化,倘溫妃知道了,還會不會繼續結親呢?
王氏輕咳了咳,雖則她與老爺一早商量好的,可畢竟有些尷尬。
徐寧聽了一息方才明白,原來夫妻倆打的這個主意。先讓她以徐馨的名義嫁去王府,左右她與大姐姐相貌有幾分相似,上點妝,乍一看也不十分能認出來,之後再報她病歿;能敷衍過去當然最好,再不濟,就把她記到王氏名下,左右溫妃求娶的只是嫡出之女,也沒說是否王氏親生。
徐寧輕輕道:「您別忘了,靜王殿下是見過咱們的。」
她不信一個正常人會臉盲到這種程度。
王氏略顯窘迫轉過臉去,她當然明白,所以才準備了第二招嘛,儘管有點玩文字遊戲的嫌疑,可也能堵上溫妃那邊的嘴。只是經此一出,兩家再不可能交好如昨,也只好兩害相權取其輕。
在她看來這還是寧丫頭沾光了,正庶之別哪那麼好模糊,她若不開口,寧丫頭嫁過去怕也只是個妾室!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氏自認仁至義盡,沒有半點對她不住。
然而徐寧只平靜注視著對面,「太太,別的我都能答應,可唯獨這一條不能,我只能以徐家三小姐的身份出嫁,且,一定要是我娘的孩子。」
她福了福身,「請恕我難以從命。」
說完,便昂首走了出去,徒留下一臉愕然的嫡母。
晚上徐建業回來,王氏仍舊氣難平,「混帳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一個個都反了天了!」
以為她很願意認養妾室生的賤種麼?敬酒不吃吃罰酒,若非馨姐兒扔下這麼個爛攤子,她何至於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還受小輩的氣?
徐建業奇道:「她當真不願?」
又或者欲拒還迎,想自高身價?
王氏哂道:「我看,她心裡就只認杜氏那個娘。」
這就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王氏自認平日待庶女不差,吃穿用度雖比馨姐兒略遜一等,放在外頭也是副小姐了,她倒好,吃了吐吐了吃,還敢來要恩人的強!
可見跟徐婉那蹄子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徐建業反倒嘖嘖兩聲,三丫頭看著像塊悶葫蘆,誰成想頗有氣性。徐建業非但不覺惱怒,反倒另眼相看:烏鴉有反哺之義,羔羊有跪乳之恩,當年他為了繼承爵位,迫於無奈尊文老太太為母,生母卻被撂在一邊,後來鬱鬱而終,連神牌也只能擺在祠堂的偏門,至今思來仍覺愧怍。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