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恆覺得徐寧自視太高,但不得不承認,此舉莫名令他有些暖意。
好歹她還是在意他感受,看來,她會盡職盡責扮演好一個合格的妻子。
那便拭目以待。
齊恆望向陰雨濛濛的窗外,自言自語道:「這雨下了快半月了吧。」
姜管事適時地耷拉下臉嘆口氣,「是啊,也不知大婚那天會否放晴。」
欽天監定的吉日就在五日後,可若雨勢連綿不斷,豈非有些掃人興致。還容易被罵晦氣——諸皇子皆已長成,明爭暗鬥愈烈,稍稍一點瑕疵都容易被揪住不放。
徐寧卻沒怎麼為大雨發愁,她坐轎子的怕什麼,抬轎子的人才倒霉。杜氏已然做好準備多給賞錢,日子改不得,只好辛苦些了,背地裡將欽天監那群祿蠹罵了個遍。
或許徐寧命里便是個有福胚子,明明大婚前天還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可到了正日子,卻萬里無雲晴空高照,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強行撕扯開了,誠意伯嘖嘖稱奇,三丫頭終究不凡。
杜氏的手藝尚不足應付此等大工程,遂請了京城最好的梳頭娘子來為女兒挽發上妝。
別的尚好,絞臉著實讓徐寧疼得齜牙咧嘴,多年來的好涵養幾乎毀於一旦,那人甚至足足絞了一刻鐘!
好在效果確實不錯,鏡中人皮色白淨許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晶瑩剔透,讓徐寧勉強覺得物有所值。
新娘妝與日常妝不同,為著久坐出汗,必得厚厚的塗一層粉底方可保險,臉刷得跟白牆一樣,乍一看賽過,難怪新娘子總說大婚是自己人生中最漂亮的一刻,這種情況哪還辨得出醜人!
徐寧只覺口鼻都無法呼吸了,趁杜氏出去倒茶,伺機請那梳頭娘子手鬆些,簡簡單單畫個淡妝即可。
娘子有些猶疑,「這……」
從未聽過如此要求,再怎麼天生麗質也不能瞎糟蹋呀。
徐寧繃著臉頓時多了幾分氣勢,「你照做便是。」
如果未來夫君連她素顏都不能接受,那這婚結著有什麼意思。
娘子再不敢違抗,當王妃的人氣性就是大,她這升斗小民唯有聽吩咐辦事。好在徐寧本就生得五官穠麗,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乍一看也跟精心描摹過似的。
杜氏進來也沒瞧出端倪,她沒正經成過婚,只一乘小轎抬進府里,自然不知新娘子該是什麼模樣。
嫡母王氏倒瞧出點不對,可時辰已經晚了,再不容耽擱,當下一面催促轎夫快來,一面叫人去尋長子,好來背妹妹上花轎——這可是有臉面的事,斷不能讓方姨娘生的賤種占去先機。
照規矩還應當「哭嫁」,但徐寧一則對著嫡母哭不出來,二則,許多賓客攢聚在一起,嘈嘈切切,令她耳邊嗡嗡,心中也有些慌亂,就更僵硬了。
王氏也沒精力與她扮演母女情深戲碼,直接讓徐椿把她背上花轎,別誤了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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