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馨大大方方道:「娘,您到外頭打聽打聽,米是什麼價錢,菜是什麼價錢?可不比您嫁過來那時候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次要,主因還是徐馨出手太闊綽,既然挑的夫婿在外人眼裡不盡人意,她越發不能自貶身價,樣樣都要最好的,說要搬去新房的那套家具,她嫌式樣老氣,一股腦叫人拆了重打;又另外置了二十件新衣,頭面不算,新婚那日的珠冠務必得盡善盡美,每顆珍珠都得有拇指肚大小,哪怕這輩子只穿一次。
還請了京中最好的梳頭娘子來為她理妝,那婆子能說會道花言巧語,一口氣又賺走五十兩,徐馨不以為意,等郎君做了大官,多少銀子掙不到,很不必為難自己過得緊巴巴的。
原本誠意伯已經為女兒女婿找好席面,不必他們另外掏錢,可徐馨嫌那間酒樓檔次太低,多跑了兩條街另換一家,這回菜品方才滿意,鮑參翅肚自不消說,待客的茶水也須用上等明前龍井,方不辜負她這般身份。
王氏痛惜女兒這等浪費,可她亦是個好面子的,已經談好總不能再把定金要回來,只得忍著心痛又給了徐馨一摞銀票,叮囑她務必勤儉持家——說了也是白說。
眼看女兒歡喜離去,王氏只覺脖頸被人勒住,差點喘不過氣來,一個個逮著她揉搓,她前世到底造了什麼孽?
婆子陪笑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大姑娘往後會明白的。」
說到底還是夫人溺愛之故,拿出點狠勁打罵一回,大姑娘多半就乖乖聽話了。慈母多敗兒,怎麼就不明白了?
王氏長長吐了口氣,她還沒核對這個月的帳目,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入不敷出,幾時能發筆小財倒好了,偏偏都只會啃她肉吮她血。
忽然想起一事,「鋪子裡的出息可都送到了?」
三月一結,差不多正是日子。
婆子點頭,「北城的都到了,南城還得緩兩日。」
王氏心念一動,老爺給三丫頭的陪嫁鋪子多在南城,雖然地契易主,裡頭的人手想必還未動過,都是她熟知的那些。
「你去告訴他們,上季的出息,一半送去王府,一半仍舊送來我這裡。」
三丫頭雖然學過管家,到底是紙上談兵,也沒到那些店鋪去瞧過,怎知道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有五成就該心滿意足了,橫豎她吃住都在王府,哪用得著額外開銷。
婆子一怔,「這……不妥罷?」
她跟三姑娘雖來往不多,那位性子卻不像好糊弄的,以前有人欺負杜姨娘無寵想暗中搗鬼,最後不是被趕走就是賣給了人牙子,可見三姑娘其實記仇得很。
無奈王氏吃了秤砣鐵了心,「有何不妥,她一個晚輩,難道還能與我嗆聲?」
莫說那本就是徐家產業,自己只拿一半,若再自私點兒,即便全占去又能如何?沒倒逼她跟靜王要錢,王氏自覺已經很寬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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