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止也沒有半分羞怯,反倒於含蓄中透著股任君採擷的意味, 徐寧很懷疑,即便鄧太后要收這喬官當面首, 他也會慨然同意,被富婆看上是多好的事呀。
可惜鄧太后並沒有那種意思, 並非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是, 她對先帝還是挺有感情的——當初正是先帝爺從一眾知書達理色藝雙絕的閨秀里挑中了她, 使她脫離苦海,她又怎會不感激這番知遇之恩呢?
如今不過找找樂子,看著這些花朵般嬌艷迷人的面孔, 讓她想到自己年輕時的歲月, 苦樂交織的、難以忘卻的回憶。
徐寧也打算順便沾光,這就跟現代的明星握手會差不多, 能在戲班子裡熬出頭的,多少是個角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多麼難得。
然而還不待她伸出鹹豬手,太監那句皇上駕到就把她嚇得縮了回去,趕緊屈膝行禮,再不敢胡作非為。
景德帝瞧著倒覺可樂,老五這媳婦膽子可真不小,竟調戲起伶人來了,就不知老五背後作何感想。
徐寧實在冤枉,她才剛起了點賊心有木有?連毛孔都沒碰到哩。
景德帝命其起身,對鄧太后笑道:「朕聽聞慈寧宮熱鬧非凡,如今瞧著果然不一般。」
鄧太后懶得睬他,一看便知有人告狀,否則皇帝豈會白跑一趟?
宮裡就是這點討厭,她堂堂一個太后都不能找點樂子,舉動都有人監視,這和以前被關在莊子上有何分別?
景德帝知母后不願自己掃興,卻還是耐著性子道:「母后要聽戲,南府那裡就有不少好本子,朕讓他們天天排演,又何必……」
瞥了眼抖得跟篩糠似的小旦,婉轉道:「聽這些村野俚語,不登大雅之堂。」
無須細審,他也知道方才排的是什麼,那羅帳就架在高台上哩。
鄧太后愈發麵若寒霜,她當然知道兒子為她好,可她不是來聽教訓的。
徐寧大著膽子道:「陛下錯怪太后娘娘了,詩詞有優劣之分,戲曲卻無雅俗之別,陽春白雪、下里巴人,能讓觀眾喝彩的便都是好戲。」
景德帝淡淡道,「哦,這《入帳》也是?」
聲音里多了幾分威嚴。
徐寧並未害怕,反倒暗戳戳想著,您一口叫得出名字,莫不是自己也私下看過?
當然她沒拆穿,只從容道:「自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有何污穢可言?西廂、牡丹,京城幾乎人人都能傳誦,裡頭也不乏兩情歡好之語呢。」
按老學究的標準,這兩部是否也該被貶為低俗?那世上簡直無戲可聽了。
鄧太后來了底氣,沒錯,憑什麼那些貴婦喜歡的就是好的,她聽的就是壞的?簡直毫無道理。
景德帝沒見過這麼會詭辯的人,大部分一見到他就嚇得兩腿發軟了,哪還能振振有詞?老五那笨嘴拙舌的,娶的媳婦竟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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