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想了想,「是藥三分毒,總這般不是辦法,傳令下去,將方圓十里的楊柳悉數伐去,只留那些枝葉堅固不易飄絮的樹種。」
比起吃藥,這個法子無疑要簡單省事得多。
姜管事眼珠子好險沒跳出來,王妃進宮一趟怎就跟換了個人般?要知靜王府向來以和煦體貼著稱,從沒有侵占人家一草一紙的,如今憑空弄出這樣一道詔令,不知會引來多少流言蜚語。
齊恆也覺得不妥,正要說話,徐寧卻拍拍他的手,「沒有什麼比你的身子更重要,就聽我一言吧。」
聲音格外婉轉動聽,跟摻了蜜糖似的,齊恆哪還反抗得了?只好同意,「照王妃的話辦罷。」
姜管事暗自嘀咕,這新王妃真和妲己褒姒一般了,雖未敲髓剖腹,可這般舉動勢必會怨聲載道,早晚殿下的好名聲得毀在她頭上。
家門不幸啊。
徐寧懶得管底下怎麼想,她從鄧太后身上學到一個道理,當你站到足夠高的位置,你就是上帝。沒看連皇帝都攔不住太后娘娘養小旦麼?可見真理往往掌握在強權手中。
她興致勃勃跟齊恆講述起慈寧宮中見聞,齊恆一開始聽著還挺有意思,及至講到她和皇祖母如何對那反串的戲子上下其手,臉色便一寸寸黑下來。
徐寧尚未意識,還在描摹小旦的肌膚如何嫩滑柔膩,跟雞蛋清似的,真好奇用了什麼保養品,莫非是戲班子里的不傳之秘?
見齊恆面朝著牆壁裝睡,徐寧方才醒悟,得,這人又醋上了。
不至於吧,她單純把人家當姐妹看的,還送了兩套女裝給喬官呢。
考慮到此人小心眼,後半截徐寧就不說了。她試探著叩了叩齊恆肩膀,「你生氣了?」
「沒有,有點犯困。」齊恆拿被子蒙著頭,故意打了個呵欠。
「你就是生氣了。」徐寧篤定道,有點義憤,「我是為了哄太后娘娘高興才幫忙捧場,你怎能無端猜疑?」
垂著頭嚶嚶嚦嚦以帕拭淚,當然是乾嚎,這點小事才不足以讓她傷心呢。
滿以為演技精湛,然而從指縫裡偷偷看去時,卻發現齊恆不知何時已轉過臉來。
糟糕,被識破了。
徐寧只好收住眼淚,拿出粉鏡自照來掩飾尷尬。
齊恆忽道:「你敢發誓嗎?」
「什麼?」徐寧愕然,好端端這是玩哪一出。
齊恆神色肅穆,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發誓你對本王忠心不二,絕無異心。」
原來為這個,有什麼難的,她倆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會站他這邊。
徐寧舉手向天,輕輕鬆鬆就要發誓,怎料齊恆還有後招,「如違此誓,從此食無甘味,睡無溫床,凍餓而死。」
好狠!徐寧徹底服氣了,她對別的沒太大要求,甚至布衣荊釵都行,可唯獨吃和睡萬萬不能委屈自己。
齊恆顯然一早便抓著她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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