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沒敢跟誠意伯商量,怕丈夫嫌她貪得無厭,而是委婉將蕭蘭芝找來,詢問她體己如何。
蕭蘭芝何等剔透,立刻猜到嫡母垂涎自己陪嫁,真是可笑,堂堂一個伯夫人,小家子氣到這般地步。
她倒並非吝嗇,將來徐椿要捐官,或是家裡遇上什麼麻煩,她也願意周濟,可嫡母擺明了想要中飽私囊,這就很過分了。
說句難聽的,哪怕遇上天災人禍,拿去施粥施飯、修橋修路也好呀。
她家裡受的是正統教育,為這點子事回娘家似也不妥,蕭蘭芝沉吟再三,選擇給徐寧寫信,這家人裡頭,還就屬當王妃的三姑奶奶是最明理的。
徐寧也沒想到嫡母會昏聵到這般田地,莫非算計媳婦嫁妝乃是王家家傳?渾忘了徐婉先前是怎麼氣回娘家的。
徐寧跟蕭蘭芝雖非一見如故,但也算得有緣,便貼心教她個乖,讓她向徐椿求助。
蕭蘭芝眉心微蹙,夫君性子再軟和不過,他真能為自己挺身而出嗎?
但徐寧信上言之鑿鑿,蕭蘭芝決定一試,這晚便除去簪珥,披散著頭髮對夫君垂淚,既然婆母容不下她,連她的私房都想搶去,那就寫封休書送她回蘭陵吧,從此一別兩寬各不相干。
徐椿印象中的妻子向來端凝持重,還從未有這般委屈落淚的時候,不免誠惶誠恐,抱著她絮絮安慰半夜,到疲倦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徐椿大著膽子來質問母親,為何要搶媳婦嫁妝。
王氏冷著臉,「這是她對你說的?」
徐椿道:「孩兒知道母親處處看蘭芝不順眼,但,世間萬物越不過一個理字,咱們徐家也沒窮到須覬覦媳婦嫁妝,若母親再有下回,孩兒自請搬出府去,您瞧著辦吧。」
說完,便邁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子離開——他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兩腿抖得跟篩糠似的,哪裡還說得出口?
徐椿這難得的雄起竟鎮住了王氏,王氏一時竟啞口無言,半晌,才輕輕對身旁婆子道:「瞧瞧,如今人人都敢頂我的嘴了。」
婆子笑道:「哥兒年歲漸長,脾氣大些也是有的。」
可她又做錯了什麼,個個都來朝她撒氣?王氏心中不悅,難免對丈夫埋怨,怪道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椿哥兒這都學會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誠意伯聽罷卻是喜上眉梢,男子漢大丈夫沒點意氣怎麼能行,他原擔心長子個性太軟,先前被老太太轄制,過後又被他娘轄制,如今瞧著,還是可以調教的嘛!
娶蕭蘭芝真是娶對了,否則徐椿這輩子都未必能立起來。
王氏好險沒被噎死,這父子倆簡直跟她命中犯克!
五月初,徐婉跟王珂回京過端陽,這回夫妻倆倒是沒吵沒鬧,看上去還挺相敬如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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