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恆專門又請了天假來興師問罪,豈料依舊沒等來罪魁禍首。姜管事一大早便去葛家門前堵著,怎料撲了個空,詢問看守的老仆方知,他家大人進宮去了——便是畏罪潛逃,也沒有躲到宮中去的道理。
非但姜管事一臉懵逼,剛下朝就被堵住的景德帝亦是相當震撼,因葛太醫一來就將胡貴妃給告了,確切點說,告的是胡家人。
景德帝已聽說老五媳婦臨生產沒了大夫,在他看來自然不算什麼,宮裡多的是太醫,隨便調一個過去便是,他那麼多嬪妃,也沒見哪個難產而亡的。老五故意嚷得人盡皆知,知道的說他心疼媳婦,不知道的怕也覺著小題大做有失體面。
當然,葛太醫瀆職也是肯定,景德帝料著他會去王府請罪,卻不料竟來到自己跟前,還一口咬出胡家。
景德帝不由得沉下臉,「葛玉章,你可知污衊皇親國戚是要掉腦袋的。」
胡氏雖然跋扈,卻還知道輕重,以往含酸拈醋打罵幾個嬪妃,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可是算計皇嗣甚至意圖謀害,這可非同小可。
「你有何憑據?」
葛太醫敢來告狀,自是做了兩手準備,胡家人假借山賊之名將他最疼愛的幼子綁去,讓他無暇顧及靜王妃分娩,殊不知那孩子乖覺得很,悄悄拾起一枚掉落地上的銅錢,眾所周知,胡家票號出了名的,看那上頭標記也能略知一二。
景德帝端詳他掌心裡的東西,「錢莊做的四方生意,未必乃胡家所為。」
流落到他人手裡未為不可。
葛太醫知道,胡貴妃擅寵多年,必有其厲害之處,而皇帝亦難免念及舊情。
他輕輕將銅錢翻了個面,「皇上您瞧。」
上頭清清楚楚刻著黃龍通寶幾個字。
此為前朝貨幣,早已不在市面流通,只在幾家有名的票號有零星私藏,而京城,這幾乎是胡家人的專屬,試問區區山賊如何能夠見到?真有這等珍物,也犯不著落草為寇了。
葛太醫再上門時,已是春風滿面,無疑這正是他跟靜王妃做好的局。歲數大了,總是想踏踏實實尋個靠山的,怎麼瞧靜王妃人品心地都比那幾位可靠得多。
況且他又不是誣賴,誰叫胡貴妃這樣按捺不住呢?胡家人如若不出手,他也就老老實實來接生了,何必便宜徒弟——常山的學問都是他教的,葛太醫千叮嚀萬囑咐,讓徒兒將靜王妃這半年來的脈案背得滾瓜爛熟,方肯讓他放心試用,他自己雖不在現場,但若靜王妃有何差池,葛太醫必會冒著十萬火急趕來,絕不讓王妃與小殿下受半分損傷。
齊恆聽見這番推心置腹之語,實在不知作何表情為好,怪罪?可他不過是聽徐寧吩咐,且最終幫了個大忙;原諒?自己身為王府之主,居然從頭至尾蒙在鼓裡,焉知不是對他權威的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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