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恆搖頭,「不。」
皇帝若真許他對付吳王,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何必這樣迂迴輾轉。何況罪魁乃胡嬪與胡家,皇帝已經發落過了,等於懲罰的範圍與程度都有了把控,他再生事反而不妙。
徐寧咦道:「或許皇上對往年呈上的帳目心存疑慮,想讓您查個仔細?」
胡家揭露的只是冰山一角,這些京城世家盤根錯節互相勾連,背地裡的關竅多著呢,若治理得當,或許也是個證明自己的大好機會。
齊恆緩緩搖頭,「我覺著沒那麼簡單。」
貿貿然得罪一大批人,也等於自斷後路,螻蟻尚且貪生,他若斬盡殺絕,不知要面臨多少麻煩——朝廷積弊已久,要治理也只能徐徐圖之,這東西又不比毒瘡可以一整塊剜去,若不能及時補好,只怕接下來他便是被獻祭的那個。
故此齊恆藉口更衣先回家中來,為的就是留出時間給那些人「準備」,這會兒風聲已經放出去了,想必他們會交給他一份滿意的答卷,或是推幾個出頭鳥卸磨殺驢,或是將往日虧空的帳面填平,總之直覺告訴他,最好是先按兵不動。
饒是齊恆聰慧過人,也摸不准景德帝究竟何意,按說吳王被胡嬪連累,多半就要退出儲位之爭了,可就算要扶持他,也不必做得這樣顯眼,這不明擺著讓他被二哥針對麼?吃進嘴的肉誰肯吐出去,何況父皇並未明確讓他接掌戶部,而是從旁襄助,這樣模稜兩可的差事,更令人橫生戒備。
徐寧也猜不透所以然,可作為僥倖看過結局的人,她的態度自是十分樂觀,「皇上器重殿下,也肯委以重任,您也別太多思多慮了。」
齊恆不願她太擔心,也便順勢岔開話題,問起她身子恢復得怎麼樣,若仍有不虞,他不介意多推遲幾日。
徐寧愉快地甩開膀子,「已經壯的像頭牛了,不信你瞧。」
怎料太久沒活動,差點脫臼,虧得收勢及時,饒是如此,也疼得她齜牙咧嘴。
齊恆倒覺好笑,讓人取冰袋來幫她冷敷,又叮囑道:「別逞強了,到正日子那天再出來見客,又沒人催命。」
徐寧撇撇嘴,到底也只能乖乖照做,小心駛得萬年船,她還是多聽聽「老人言」吧。
既然夫君不願她操心,徐寧樂得當甩手掌柜,整日干躺著無聊,她索性琢磨起吳王妃送她的纖潤膏來,用著有十來日,瘦是沒見瘦,肌膚倒的確白皙細膩了不少,可這麼坐著不曬太陽,是個人都能變白。
好在不是那種死白死白的慘澹皮色,稍稍上點胭脂,還是挺健康的。
半夏等人更是不住嘴地誇她,產後更見風韻,從前只是亭亭玉立的荷花,如今卻像艷冠群芳的牡丹,端的是花中之魁。
明知人家不過在拍馬屁,徐寧依然聽著很高興,果然封閉久了虛榮心也會成倍滋長。
她光顧著給阿笨做虎頭鞋虎頭帽,等到了滿月宴的前夕方才想起,她自己的衣裳還沒準備呢,本來季季都會新做,可最近的一批也是四月送來的,那時候她還大腹便便呢。現在臉雖然沒瘦多少,肚子上那塊累贅可結結實實去掉了。
徐寧趕緊讓人翻箱倒櫃,務必要找出一套纖穠合度、最能修飾她身段的禮服來,然而,不是袖子窄了就是腰身寬了,總沒一件上下都合適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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