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心中一動,含笑道:「臣妾是個懶散人,惟願偷得浮生半日閒,皇祖母實在多慮了。」
聰明人說話都不點破,鄧太后自然明白,徐寧的意思是不會修改舊制,即便當了太子妃,也不會同陳皇貴妃溫貴妃搶權——懂分寸,知進退,確是上上之選。
便就鄧太后自身而言,也捨不得徐寧這顆開心果,有才之人多如過江之鯽,能哄她解悶的卻少之又少,她才懶得理會外頭紛紛擾擾。
景德帝再來時,鄧太后便提起立國本一事,「皇帝春秋雖盛,可為了天下穩固,還是宜早確立東宮之選,以免有心之人虎視眈眈,反而不利。」
景德帝目光微動,「可有人與母后說了什麼?」
鄧太后神色如常,嘆道:「哀家老了,連重孫子都已看到,實在沒什麼不足。近來總覺腰背酸痛,飲食也無甚胃口,想著大限將至,約略也就在這幾年。」
景德帝立刻關切,「可有請太醫來瞧?」
母親抱病多是兒子過失,若他勤些來慈寧宮請安,或許能及早發現——老五媳婦倒是有見識,年年請葛太醫到溫徐兩家給二老做體檢,自己混得竟不如小輩了。
鄧太后拍了拍兒子手背,笑道:「不打緊,人之壽數自有天定,哀家享了這些年的福,哪怕即刻駕鶴,也是功德圓滿。」
景德帝心意已定,「實不相瞞,關於儲君之選兒子自有章程,遲遲不肯揭露,只怕百官會有揣測。」
鄧太后淡然道:「你自己拿得定主意便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子終究是臣子。」
鄧太后自己雖不過問政事,卻很清楚先帝那套殺伐決斷,主弱臣強,其結果必然是走向亂世,一個英明的天子能允許人提出決策,卻絕不會由人左右決策,這才是帝王心術。
徐寧接到慈寧宮遞來的消息,如同吃了顆定心丸,她知道自己賭對了。臣子們高舉旗幟,皇帝或許會暗生疑竇,可唯獨母親是他不會設防的,連對胡嬪皇帝尚且能網開一面,何況生他養他的太后?
接下來,只要等待喜信即可。
當然,吳王不會善罷甘休,這陣子他甚至連禁足的胡嬪都顧不上了,而是一股腦地奔走忙活,意圖粉碎齊恆的「陰謀」,並籠絡群臣扶自己上位。當然,他做的越多,結果只會適得其反:一個急功近利的太子,是達不到景德帝標準的。
徐寧原以為,王珂夫妻至少會等過了中秋再走,難得來趟京城,不藉機向姑父兼老丈人盡個孝?然而兩口子似乎都沒興趣遊歷帝都風光,急吼吼地僱車離開,活像趕著投胎似的——多半在徐家討了沒趣,便宜爹嘴上不信,其實也懷疑他疼愛至深的掌上明珠不是個好東西吧?
粉轉黑回踩是最糟糕的。
臨走時,王珂特意送了一套十二生肖的金器,個個都有巴掌大小,可見實在破費。徐寧感到幸福的煩惱,她這個視財如命的捨不得不收,但,拿人手短,你得還禮罷?
好在以前賭石賺了幾塊上等翡翠,便從中挑出質地最精良的,雕琢成一塊辟邪玉牌送給他家獨子,勉強也算抵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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