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程序問題,但齊恆身為蜀王,本身就有對附近絕對的掌控權,若直接從採石場挖來磚石、從林場伐來木料,這便省了好幾趟轉手,無非多費點人工罷了。
以王府的規模,那麼多石料估計難尋,可在巴蜀這種地震高發的地方,木頭制的房子可能還更可靠點。徐寧對後世那場大災難多少有些心有餘悸。
齊恆嘆道:「即便伐樹,要加工成木料,再一點點搭建亭台樓閣,也得小半年工夫。」
這段時間辦公難免得受影響,官員倒是好說,暫且賜了頭銜命他們各回各家,朝務可怎麼辦?
徐寧笑著拍拍身邊上等的花梨木桌椅,「不是還有太守府麼?汪太守都不介意,您又何必太過謙虛?」
至少汪雲海暫且沒那個膽子撕破臉,便借他的地方辦公,哪怕住上十年八年,汪雲海怕也不敢有意見——私底下怎麼想就不知了。
齊恆道:「只好如此。」
旋即釋然起來,汪雲海將他接來府中,未嘗沒有立下馬威的意思,可他何必乖乖聽從擺布?索性借這地方做道場,讓汪雲海和底下屬官們看看巴蜀真正的主人是誰。
在那之前,他還得先做點什麼。
齊恆命向榮取來紙筆,飛快地寫下色正芒寒四個字,讓人拿去製成匾額,懸掛在高堂之上。
徐寧笑道:「殿下要當青天大老爺嗎?」
齊恆捏了捏她風塵僕僕的臉,「有何不可?」
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拿來斷斷官司。要讓巴蜀的人都認識他,沒有比口耳相傳更便捷的了。
徐寧笑道:「那得把臉塗黑了才行。」
說著就要找油墨來。
齊恆指了指自己臉,「現在還不夠黑嗎?」
兩人這一路上曬的,雖然夠不上黑炭頭,也跟在京城的時候迥異,反觀汪雲海一家卻個個白得跟蘿蔔似的,不知是誰在養尊處優。
自己都沒抱怨,他反倒苦不堪言,到底是吃不得苦的富家公子。徐寧睨他一眼,正好底下回說洗澡水放好了,便道:「殿下先去洗漱罷,我讓紅芍服侍。」
話里自然而然有點促狹的意味——她並未交代,那會子卻主動將紅芍推出來,誤叫人以為是他侍妾,莫非本有此意?
齊恆用腳趾頭都猜到這位醋勁犯了,可見女人慣會心口不一,別看她疼紅芍疼得跟什麼似的,自己真要將紅芍收房,不定得慪成什麼樣。
當下懶懶道:「不急,你先去罷。」
可惡,居然不敢正面回答她問題。徐寧略微氣惱,抬腳往裡走去,豈料身後竟亦步亦趨跟著,回頭瞪他,「作甚?」
齊恆含笑攤開兩手,「我得服侍你呀,你後背自己能搓上?」
徐寧輕哼一聲,算是默認。這一路上就沒好好泡個澡,難得有機會,自然得盡情享受——他願意候著,那是他的事,只別往她桶里鑽就行,她可不想洗鴛鴦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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