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對這老實巴交的大夫刮目相看,決定以後切不可得罪他,萬一給自己也來上這麼一針,她可受不了!
以後還是讓紅芍代為傳話吧,連見面最好能省則省。
至於阿芙蓉的解藥,葛玉章經過這陣子研究已有了頭緒,這個就不用再假託山神,直接仿照葵婆先前的做法,將研碎的藥末摻入到水井裡——病去如抽死,當然得一點點拔除。
然,葛玉章畢竟不是神仙,他做的藥只能針對那些成癮輕微的,若天天吸食成了常態,乃至一粥一飯都毫無滋味,那神仙來了也難救。
幸好阿芙蓉本是罕物,葵婆也沒捨得大手一揮隨便送出去,對那些家徒四壁的賤民,往往只弄些罌粟殼之類的邊角料濫竽充數,因此拔除起來反倒容易。
可是達官貴人就不同了,葵婆送給他們的都是至精至純的妙藥,效果已然強上十分,可想而知斷吸後的下場?
且單門獨戶,水井也多為單獨開鑿,葛太醫沒法把解藥弄過去。
這倒是方便了齊恆,他正愁煩自己初來乍到難辨忠奸,不知哪些為可用之人,葵婆卻幫他分辨出來了,那些個精神萎靡、臉頰潮紅,動不動打呵欠的,一看便知可疑。
徐寧小聲道:「說不定你講話的內容太無趣,人家聽著乏味。」
她記得學生時代就經常有打瞌睡的,尤其那些無關緊要的選修課,經常臥倒一片,老師們也見怪不怪——反正期末考就知道厲害了。
齊恆瞪她,徐寧果斷閉嘴,好嚴格的老師!
幸好她已經從學生晉升為師母了。
齊恆道:「我自不會冤枉無辜。」
葛太醫還告訴他,服藥的人有個症狀,瞳孔格外尖利,細窄如針,跟貓兒眼一樣,這可比呵欠石錘多了。
靠著葛玉章教他的法門,齊恆很容易察覺出哪些人曾走過汪雲海跟葵婆的路子,暫時按下不表,可是要留待秋後算帳的。
汪太守是個精明人,發覺靜王殿下有意在拉攏一撥卻疏遠另一波,好巧不巧,那些都是他曾經示好過的,雖未必個個入他門牆,多少有幾分親厚。
槍打出頭鳥,未免靜王拿他開刀,汪雲海乾脆利索稱起了病,避避風頭。再者,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葵婆久不送藥來,他只覺心慌氣短,腔子裡跟有一千隻螞蟻在爬似的。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找個正經大夫來瞧瞧,看能否戒除,然而,當時那種欣快的滋味始終縈繞在他神念中,久久不去。若世上真有神仙的話,當時他一定騰雲駕霧去了仙宮,看著仙娥們載歌載舞,鶯聲燕語,中人慾醉。那種意境遠非人間所能比擬,甚至比當巴郡太守來得更為快活。
他到底還是起身去了香姨娘院中。
香憐兒正在用銀匙將丸藥往嘴裡送呢,剩的藥越來越少,她捨不得一下子用盡,乾脆用刀剖開,每次只服四分之一丸,聊以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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