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質問, 侍衛已聞弦歌而知雅意, 含笑道:「並非吳王不近人情, 實在靜王殿下患的乃是麻風, 此病最怕過人,小的們不敢不當心。」
做出一副惶恐模樣,「王妃也須善自珍重才是。」
不知他是真信還是假信, 徐寧也懶得管了, 吳王這招釜底抽薪可真厲害,要知在古代, 麻風乃是同天花齊名的頑疾,偏巧他倆又是從巴蜀回來,那裡瘴癘最是盛行,如此宣揚開去,保不齊倒真讓民眾信了十成十。
齊恆貿然回京盡孝也成了輕率之舉,反倒吳王殿下當機立斷封了王府,可見明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徐寧懶得再廢話,正欲轉身向裡間去,忽然想起,「吳王想來不至於看咱們餓死?」
那人微笑,「自然不會,殿下說過衣食無憂。」
徐寧點頭,「這還像話。」
府里亂糟糟如驚弓之鳥,直至徐寧將方才的話轉達,眾人肉眼可見鬆了口氣,雖說為主子盡忠乃是本分,可若飯都吃不上了,哪還管得了其他?
吳王去晉州這幾年當真進益不少,行事張弛有度、剛柔相濟,他明明白白告訴這幫人,良禽擇木而棲,跟著他好處多多,可若矢志追隨靜王,便只有在這棟森嚴的府邸里慢慢老死。
徐寧也不能責怪底下貳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有何義務赴湯蹈火?
半夏咬著嘴唇,她再遲鈍,也已明白眼前處境如何艱難,難道只能等死?
徐寧嘆道:「事已至此,且看看再說吧。」
幸好吳王沒膽子下毒,她跟著葛太醫耳濡目染,多少學了幾分醫理,中毒之人嘴唇發紫,指甲肌膚都會有淤青,齊恆並沒有,可見那香包里多半放了性味對沖的藥,加重了哮喘症狀。
可不知具體成分,她也無計可施,早知如此應該將葛玉章帶來,身邊沒個趁手的人,做起事來總是束手束腳。
吳王假惺惺請太醫來問診,徐寧肯定是不信的,太醫院那幫人裡頭,她只覺得常山可靠,念在他師傅的交情,也理應幫這個忙,可是,該怎麼把消息傳遞出去?
侍衛們包圍得跟鐵桶似的,僅憑几個弱質女流如何沖得出去,雖還有個向榮,武藝卻非他所擅長。
徐寧凝神想了想,「府里那些信鴿可還在?」
白芷心思細密,已經去後院廂房處看過,檐下掛的幾排鴿籠早就空空如也,當初離家時,徐寧擔心這些小生靈無人照顧會餓死,特意將鎖匙打開,能重獲自由就不錯了,哪還顧得歸家?
即便有一兩隻苟延殘喘,鴿哨的聲音也難以瞞過侍衛耳目,總歸不夠安全——如非必要,徐寧還不想打草驚蛇。
現在吳王打算將齊恆慢慢拖死,可萬一他等不及可怎麼好?能緩一時是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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